我手因为你被打成什么样了,你得负责,帮我写作业。” 他垂眸。 述尔平时皮糙肉厚的,居然也留下来了个红肿的高印子,显然裴父是动了真格。 “你10点得睡觉吧?” 述尔偏头去看挂钟,还差半小时,“你要是不帮我写,我就在你这儿一直赖到泠春姨回来,让你睡不成觉。” 这句话似乎威吓性十足。 祝漾意从她手指看到她脸,终于抬腕拨开,重新拽下毛衣披好外套,走过去,提笔打开课业。 翻翻前面,总有几页是他帮忙写的,剩下的要么空着不写,要么狗爬字,歪七扭八抄抄就完事。 裴述尔坐他身边,翘着板凳,熟门熟路地从他抽屉里翻出赵泠春准备的零食,饼干肉肠肉干,被她一包包胡乱塞嘴里,又拧开他的保温杯看里面的热牛奶,咕咚咚喝下一大半。 “就是没味儿。” 裴述尔砸吧嘴,用手肘撞撞祝漾意,“下次让你姨加点蜂蜜,这也太没味儿了。” 她把赵泠春喊作他阿姨,全院只有她不避讳,哪怕人人都知道赵泠春不是祝漾意亲妈。 祝漾意笔下不停,默声不搭理。 她又打开手机翻相册,键盘按的啪嗒响,里面有祝漾意各种被砸东西的滑稽姿态,成像模糊,但她就是看得起劲儿,一边欣赏一边琢磨, “我下周放什么好呢?” 这个环节无聊了,她开始检查人书包,手提着带子往下倒书,一本本哗啦啦掉落,再捡起来一页页地翻,直至翻出一张情书。 “又来一张,行啊你,每天都有。” 情书的主人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粉色信封喷了几块钱一瓶的劣质香水,嗅一口得晕大半天。 述尔反胃一瞬,用信封纸一下下砸祝漾意脑袋。 “我说那些喜欢你的人,怎么都不打听打听你会酒精过敏啊。” 裴述尔撑腮看他,话说得七拐八拐,嘴上在替他考虑,可手上冒着刺鼻烈味的纸张,却偏偏要与他亲密接触。 她把信纸朝他的伤口处摩擦,大冬天静电噼里啪啦,来回五轮,不断施力,祝漾意头顶黑发都黏连上纸张。 应该很痛。 她盯着他那破洞脑袋想,听说缝了七八针。 可祝漾意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木头美人,褶痕过深的眼始终垂敛,温润冷淡,不疾不徐地握笔填字。 屋内白炽灯亮得晃眼,他睫毛上点着光斑,光斑被述尔一下下戳碎,瞧上去细弱又可怜。 可述尔知道他从不可怜。 “怎么不说话?你嘴巴也给缝上了?” 她手上更用力,腾出一个指头想去掐祝漾意的耳垂,被他偏头躲过,坐直身,面上神情不变,却干脆利落地从她手中抽掉信纸,看也不看,当着人面开始撕条。 手指捻动,信纸对折三次,树木纤维在他骨节下飞裂,他撕得相当娴熟,像重复千百遍。 对嘛。 就是要这样。 述尔下颌埋进臂弯,眨着眼睛乐悠悠看纸张变碎,猜想着又是哪一个陌生姑娘心碎,终于决定放过他几秒。 也只是几秒。 等到祝漾意把纸团扔桶,回身时就对上她恶劣促狭的视线,她问,“我本儿呢?” “胡胡给我的那个。” 她的难兄难弟们有一本手手相传的盗印黄刊,这周刚传到她手里,家里不能放,就偷放到祝漾意这边。 祝漾意不答腔。 裴述尔踹他板凳,“问你话。” “扔了。” “扔了?!” 裴述尔腾地坐直,眉毛都气挑了,“你敢扔我的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