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每根笋丝都很饱满。 随着菜被搁上桌,过于浓郁的酱香味铺面而来,有些饿了许久的旁支喉结滚动,却只能眼巴巴盯着笋看。 一阵惯例的推脱后,柳携鹰夹起笋来,众目睽睽下没往嘴里放,还是对着光挑笋丝的刺。 他就不信切这么细,里头能不出任何瑕疵来。 可他盯得眼睛都疼了,笋丝无论刀工还是品质,都让他无法挑剔。 十多只眼睛盯着,柳携鹰只能不情不愿把笋塞进嘴里,黑着脸道:“太咸了,是故意想要齁死人吧!” 可虽然说着咸,问荇刚倒好的上好雨前茶就在他手边,他却没有去拿来喝。 显然是不咸的。 柳培聪夹起根笋来。 分明上头挂满酱色的汁,可夹起来后汁水却不往下掉,吃着丝毫不会手忙脚乱。 他面露赞许。 本以为这处酒楼可圈可点的只有装潢,没承想厨子的手艺也不错,方方面面考虑得非常周到。 “我们掌勺之前办过许多次大宴,知道菜要瞧着体面,也要吃着体面。” 问荇同柳培聪道:“所以淋酱上花了很大功夫,用的酱是自家黄豆酿造,其他料也全都是细细选的,里头的生粉薯粉至少过五次筛。” 笋入口脆嫩,酱汁却厚重又回味无穷,二者交相辉映。冷菜本就不容易腻但容易过咸腥,但这笋却只有十足鲜味,连吃几口都不会觉得嘴干。 柳培聪搁下筷子:“兴许是我口味和二少爷不同,我觉着这菜还挺好。” 几个旁支在他授意下也尝了口,味道的确惊艳。 不想给柳携鹰找麻烦的旁支克制地评价了几句尚可,想要给柳携鹰寻不快的,干脆瞧着柳培聪脸色,头道菜就把醇香楼夸上了天。 “我吃着味道不重,能把焖笋做成这般,着实让我惊讶得很。” “是啊,前菜就如此巧思,也不知后头的菜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听到心怀鬼胎的叔伯们的赞叹声,柳携鹰死死捏着筷子,奈何筷子是许掌柜专门买的,别说用手捏,就算是烧都难烧出大碍。 柳夫人那头的亲戚们品尝好后搁下筷,有些为难。 要把眼前菜贬得一无是处实在太刻意,但要是真心夸赞,柳携鹰这祖宗肯定难消停。 “这还只是道前菜。” 一个鲁姓的中年人定住心神,笑道:“菜是好得很,但要是往后的菜不如前菜,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这话看似吹捧,实则更像是无形的捧杀。 人的精力有限,在开宴时是要求最高的,到后面酒足饭饱,对食材的鉴赏力和要求都会下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