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上,靠在门边低头玩起了手机。 厍听露哭的昏天暗地,哭着哭着渐渐平静。 安瀞陪着她坐了下来,拉开她衣袖看她伤势,小声开口问道:“去医务室?” 厍听露低头猛摇,一副受惊的模样,安瀞只得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那我去买点伤药给你处理下?” 厍听露依旧摇头,紧紧拽住她的袖子,她的嗓音很是沙哑,像被烟熏了很久,“对不起。” 安瀞吐出胸腔内的浊气,撩起她脸边的碎发,“不是说过,不要一个人行动吗?上厕所为什么不喊我。” 厍听露只是摇头,泪水混着嘴角的血水滴在裤腿上,看得安瀞心里像是压了块巨石,沉闷地喘不上气。 她扶着厍听露回了教室,接过时深递来的伤药,礼貌道谢后给厍听露做了简单的处理,厍听露哭了会儿就枕着胳膊睡着了。 时深倚在走廊,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安瀞轻手轻脚地出了教室,将大门虚掩上,走到时深身边。 “今天,谢谢你。” 时深摁灭手机屏幕,朝她望来,“多久了?” 她扭头透过窗子看趴在桌上的厍听露,“听她说是从初中就开始了。” 时深盯着她的侧脸,手在裤袋里摩挲了几下手机边框,“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安瀞回神看他,阳光折射在雪地后的亮度很耀眼,他的眸子出奇的黑,如同墨色晕染,能在其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是很清澈很干净的双眼,她沉溺在这片波澜不惊的潭水里,迟迟无法挪开,刚刚受到的那些惊吓和不安,好似在这刻烟消云散。 她其实开始很害怕,她不是没看过那些黑暗的电影电视,也知道霸凌的人有多恐怖,可是她可以内敛可以内向,但不能懦弱,面对不公,她必须站出来,勇敢地站出来。 厍听露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沙发里,秦又琴在一边餐桌上择着菜叶,时不时朝躺在沙发上的两人笑,笑容温婉又柔和。 对面坐着四岁的厍望,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她兴奋地将手机贴上脸颊,朝话筒大声喊着:“爸爸!” “欸!露露,想爸爸了没?”电话将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声线略粗却带着喜悦。 “想!爸爸回来记得给我带草莓蛋糕!”厍听露甜甜地笑着,“就上次在蛋糕店橱窗里摆着的那个!” “好!没问……”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玻璃破裂声陡然响起,接着是剧烈的刹车声,碰撞声,一阵杂乱后电话陷入沉寂。 手机放的外音,三人皆能听见,厍望太小不懂,眼睛依旧没从电视机上挪开半分。 秦又琴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是一秒从餐桌前弹起,她冲到沙发前抢过厍听露手里的手机,急急将被中断的电话回拨回去。 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状态,始终没有回音。 家里自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客厅还有父亲抱着三人的合照,茶几上还有父亲未抽完的烟,抽屉里还有父亲和弟弟未拼完的模型。 可家里再也没有父亲了。 她从小到大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只自私过一次,就是在生日那天,想让父亲带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 仅此而已。 没过两天,校园网一个小号上传了个火热的视频被疯狂转发,主角就是厍听露。视频中的她被关进厕所里,有人扯开她领口,朝她灌着带冰块的冷水,她浑身上下和刚从水里捞出没什么不同。 视频出现了几双手,撕扯着她仅剩的遮羞布。 帖子才被发布仅一个小时,就被疯狂转发了上千次。 厍听露没有手机,安瀞从不关注,等安瀞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当晚躺在宿舍的时候,伊子璇一脸担忧的将视频发给她看。 视频虽然被管理员给下架强制删除,却依然有保存下来的学生私下传播。 网络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安瀞沉下脸,让伊子璇不要告诉厍听露,后者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不止她有,几乎全校百分之七八十的人都看到了视频。学校是传播八卦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