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过到女儿身边,捏了捏她有些气鼓鼓的脸蛋,“怎么,还生爹爹气呢?” 郁棠气恼地一把拍开他手,“你昨日,不,是昨日的昨日,阿娘送了你东西,你不要还生气地走了!” 郁清珣顿了下,也想起那纸和离。 “可爹不喜欢那东西,棠棠总不至于强迫爹接下不喜欢的东西吧?” “阿娘送的,你怎么能不喜欢!”郁棠瞪目责怪,仿佛不敢信。 郁清珣顿了那么一瞬,眼睛看向唐窈,另有意味道:“可我就是不喜欢,怎么办?” 这话难住郁棠。 “可阿娘写了好多好多字,好难写的,手都酸了……”她皱着小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认真看向她爹,“你向阿娘赔礼认错,阿娘原谅你,我也就不生你气了。” “这样吗?”郁清珣看着唐窈。 唐窈仿佛没听到,亲自给女儿夹了菜,“先用饭,冷了不好吃。” “哦~”郁棠应着,看了眼爹。 郁清珣接到眼讯,立即站直身体,端端正正地朝唐窈深躬作揖,嘴里道:“先前种种皆是为夫不对,还请夫人海涵见谅。” 他说着,眸子认真看向唐窈,里头有着温煦笑意。 唐窈本不想理会,却还是不经意间撞入这双眼里。 郁清珣生有一双桃花目。 眼角细而略弯,形似桃花,格外好看,每当他认真看来时,那眼神迷离似醉,仿佛勾着人,一眼看去,令人失神荡漾,沦陷其间。 她看着这双眼,蓦地想起多年前的初遇。 那日,她听闻与她自幼定亲的郁国公世子,将从军中归来,便早早带着丫鬟扮成男装,骑马等他必经的路口。 她等了许久,未曾等到传闻里的郁国公世子,只在日落时分,不经意地撞见一骑白马的俊俏少年郎。 那少年高坐马上,信马由缰骑过木桥,从那头走到近前。 身后余晖耀目,彤云层层,映照出绝美风景。 她一时失神,胯下骏马不知怎的,突然受惊嘶鸣着往前奔去。 她猝不及防从马上栽下,本以为会受创不轻,却没想落入那人怀里。 那少年郎生着一双桃花目,低头看来时,迷离似醉,恍若深情。 “娘~”郁棠轻轻唤了声。 唐窈猝然回神,再看这双眼,里头深情只因天生,他从未真正对她动过情。 不然……不然前世她怎会有那下场? “我斤斤计较,没法海涵。”唐窈清楚回道。 十一年了,这场梦早该醒了。 郁清珣动作顿住。 郁桉郁棠睁大眼睛看着。 唐窈转开视线,不再看他,只贴心给儿女夹菜,嘱咐道:“快吃吧。” 周围丫鬟战战兢兢,不敢朝这边看,旁边布菜的丫鬟几乎夹不稳菜,恨不得自己没站在这儿。 周围空气有刹那冷寒,仿佛忽入冬季。 郁清珣保持着赔礼的姿势,嘴角笑意渐渐凝冷,俊眉生寒,眼里暖意散得干净。 “你变心了。”他直起身,冷眼看着唐窈,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不信她会因为一个养女如此生分疏离,不信曾因为通房而委屈得落泪的妻子,会突然舍得让人爬床下药。 唯有她变心爱上他人,如此种种方能解释。 唐窈动作顿了下,又继续用餐。 郁清珣怒火猛爬上,还有丝丝不可名状的细微疼痛,又顾虑着旁边睁大眼睛看着的儿女,不好发作,只径自坐下来,冷脸用饭。 郁棠郁桉不理解,看看爹又看看娘,四眼茫然。 旁边丫鬟胆战心惊,生怕两人再出声询问。 好在郁棠郁桉也察觉出什么,乖巧吃饭,没敢吱声。 屋内悄悄安静,只偶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我吃饱了!”郁棠举起双手。 旁边候着的丫鬟赶忙过来,拿着湿毛巾给她擦嘴抹脸,搓拭双手。 郁桉看了眼姐姐,也跟着放下碗勺说饱了。 郁棠悄悄看了眼爹娘,轻轻道:“我今晚也跟阿娘睡吗?” “不行,你得自己睡。”唐窈还未答话,郁清珣抢先接过话语,瞥向女儿,“你都快七岁了,怎么还能缠着跟你娘睡?” 郁棠眼眸瞪大,“我七岁了吗?我不是才长到四岁吗?” 郁清珣继续瞥着她,煞有其事掰扯道:“你去年过了四岁生辰对不对?过了四岁,那就是五岁了,五岁是不是又已经过了一年?过了一年便是六岁,现在是三月,等到九月你又能满一岁,是不是就快七岁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