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最后放下垃圾走进去,果然厕所里面有一个女孩蹲在地上,委屈的哭着,我从口袋拿出卫生纸递给她。 「别哭了,哭了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态度冷静的看着她。 她啜泣的抬眸,泪光闪闪的缓缓站起,「我知道,可以我不知道除了哭我还可以做什么,我真的好不想这样,我觉得我好懦弱。」 「没有人可以让你改变,除非你自己决定改变,坚强一」我停了下来。 「多保重,一定要坚强。」 记得他被陈文仪它们欺负,躲在厕所时,我也是这样跟阿恒说的,他坚强了,然后呢? 「怎么了?」女孩看我异样的问我。 「没事,我先走了。」我呼吸一滞,慌着脸走出厕所。 我靠在墙上顿时全身无力,每当想起阿恒我总会这样喘不过气,丧失力气,难以言喻的鬱卒情绪漫上胸口。 一走出校门就看见李嘉豪站在那,手中还拿着一本单字本。 我走到他身边,他一看到我立刻收起单字本,自然的拿走我的书包捎在他肩上,牵起我的手。 「今天怎么这么晚?」他问。 「没什么。」我耸一耸肩,不想多说什么。 「没事就好,今天放松一下,看场电影?」 我没考虑的直接答应,「好。」 到了电影院后,我们决定看场爱情电影,其实我们两人都不太喜欢看这种想像力太丰富的电影,不过,心理治疗师说目前我不能看太过刺激的电影,所以选来选去只好挑这部最无聊也最适合我的片。 李嘉豪让我在这等他,他买完电影票,顺道买了份套餐。 「我看看,我们是第五排,六七号座位。」 进影厅后,他从书包拿出一瓶水给我,「先吃药。」 我望着那瓶水,现在吃药还真扫兴,「不能看完电影再吃吗?」 「别讨价还价,先吃。」他坚决的把水给我。 迫于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药盒把晚餐的药份给吃了,看见我一颗颗吞下去后,他才安心。 「星期六我去你家接你,你可不许擅自乱跑。」 「去医院哪算乱跑啊?」收起药盒,我抓一把爆米花吃着。 「我不放心,反正週六上午七点,准时在门口等我。」 我烦躁的答应,「知道了啦,真囉嗦。」 「别嫌我囉嗦,我现在是你男友,有义务空出时间陪你复诊。」 他每个月都会固定一天陪我去门诊复诊,一开始老是把我妈当藉口,而后不管用就把男友这么身分拿出来用。 「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每个月都去复诊吧?我真的很不喜欢医院,那消毒水味真的很呛鼻。」 「所以我帮你买了口罩,下次去医院戴着味道会散很多。」李嘉豪语重心长说着,「我知道每个月去趟医院很烦,但是这是为了你好,现阶段是最重要的,必须辛苦一点,好吗?」 我知道不止我辛苦,陪伴我度过这段艰难的他更辛苦,明明一中课业这么繁重却还要抽出时间陪我,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亏欠。 阿恒过世以后,有一段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不吃,茶不饮,整天除了躺在床上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能让我提起劲,那段时间,整天身体都很累,连滑手机都懒。 李嘉豪跟萧任燁整天就待在门外跟我说话,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只听得见一个声音,那就是阿恒最后对我说的话。 那些话不停的重复在脑海中,睡着了就梦见我和他曾经相处的画面,醒来就会想起他死于血泊最后的样子,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还能干嘛。 我无法挽回他的生命,更无法阻止扼杀他的人继续伤害他。 因为曾经我也对他置之不理,不论怎么说服自己脱罪,我终究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法改变。 某天,李嘉豪不知道哪来的钥匙打开房门,硬拉着我去医院,医生说我这是创伤后症候群以及轻微忧鬱症,必须搭配心理治疗与药物治疗,刚开始我很不能习惯成为精神科病人,一直到后来医师慢慢的和我聊天,开导我才渐渐适应这个新身分。 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定期治疗中,医生说心理病不可能一十半会就能医治的了,它必须长期抗争,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好不了,要痊癒除了配合治疗,最重要的就是亲友的陪伴。 从出事到现在,李嘉豪都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只要我情绪有些激动他就会沉默地抱着我直到我冷静下来,说到底,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到现在还是整天躺在床上,当一个不愿面对事实的废人。 「好吧,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把疗程走完,不让你担心。」我朝他淡然一笑。 他宠溺的摸摸我的头,「那天我们下午再去吃甜点吧。」 对现在的我而言,他是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