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到刺鼻的药味儿,沈聆妤鼻息间重新是香味儿,她才深深喘了口气,好受了些。 临睡前,月牙儿给沈聆妤盖被子的时候不忘安慰一句:“咱们明日再计划,晚上不能多想,容易睡不着的!” 沈聆妤点头说好。 可是她夜里又被梦魇缠住。 瓢泼的大雨降落,雷声轰鸣。天地异象似在为谢家人鸣冤。 沈聆妤跪在乾霄殿前的玉阶,任由暴雨将她的骨血浇透。舅舅身边的李公公撑伞迎出来,劝:“小郡主回去吧。女子不该干政。陛下不会收回成命的。” 视线被雨幕遮乱,沈聆妤的眼泪和雨水融在一体。她望着巍峨雄伟的乾霄殿,大声说:“我不懂国政。可是谢家那些女眷稚童有什么错?嫁入谢家生于谢家就是他们的罪吗?” 李公公摇摇头,转身走了。 “陛下仁和宽善,恳请饶恕无罪之人!”她一声声地喊,轰鸣的雷声遮不住。 可乾霄殿的大门始终没有再打开。 “七嫂,你昨日刚嫁过来。七哥明日就要出征,你会不会不高兴呀?”谢明若亮着眼睛,其中打趣藏不住。 引了一屋子的人偷笑。 二嫂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笑着去瞪一屋子的人,说:“你们几个就别打趣她了,你们再说几句她的脸就要红透了!” “是是是!”四岁的颂儿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沈聆妤面前,“七叔说我是家里的小男子汉,让我在家保护七婶娘,不准你们欺负她!” 一屋子的人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大笑。 沈聆妤也弯唇。 颂儿转过头来对她笑。可是下一刻,沈聆妤眼前画面一晃,颂儿满身是血哭着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沈聆妤大口喘着气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半真半假,颂儿没有质问她。事实上,她连颂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窗边好像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沈聆妤转头望过去,只见树影婆娑的轮廓。是错觉吗?可是沈聆妤不由想起傍晚时窗下的脚印。 外间传来月牙儿的声音:“您醒了吗?” 沈聆妤将手压在起伏的胸口,平复气息,不让自己出声。月牙儿在外间听了听没再听到什么,便又躺下了。 沈聆妤无声轻叹,叹这两年月牙儿照顾她这个残疾人实在辛苦。 又过两日,沈聆妤正和月牙儿收拾东西时,得知林怀溯出事了。 “理账上的时候出了点小纰漏,人被抓进天牢去了!”小厮皱眉说。 “理账的时候?”沈聆妤追问,“出了什么纰漏?可是被误当成贪款了?” “没有!就是算账的时候算错了一个数。也不是钱款,就是户部的名单人数数错了!” 沈聆妤蹙眉:“只是这样的小纰漏,怎么就被打入天牢了?” 屋子一下子沉默下来。 陛下残暴不仁,如今满朝文武谁不是战战兢兢?任何一个小纰漏在他那边都是死罪。 半晌,沈聆妤追问:“林家世代书香门第与人为善,可有其他朝臣为其求情?” “有是有。但是陛下说除非将功补过。”小厮苦着脸,“四郎去户部没多久,哪有什么功……” 一整日,沈聆妤惶惶不安,时不时让月牙儿去打探消息。 陛下杀回都城称帝之后,杀人无数,实在是让人生惧。沈聆妤担心林怀溯真的会因为怎么一个小纰漏送了命…… 月牙儿瞧着沈聆妤愁眉不展,说:“我再去打听打听!” “别去了。如今他身陷囹圄,若再被得知他将我藏在此处,不仅不能将功补过,更要罪加一等了。”沈聆妤已经冷静许多。 沈聆妤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几经变幻。 短暂的挣扎犹豫之后,她平静开口:“给我拿外衣,我要去一趟林家。” 沈聆妤被林怀溯留在这里的小厮拦住。 “您这是要去哪儿?” 沈聆妤道:“去林家。”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又赶忙劝:“如今外头乱着,还是别出门了。四郎交代过,不管他在还是不在,一定要保护好您!” “带我去林家,我这里有救你们家四郎的法子。” “什么法子?”两个小厮睁大了眼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