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长叹了口气后,才道:“不太好,赵叔叔是十几年前后脑被砸之后的后遗症。我猜测可能是先前后脑勺那一下造成颅内出血形成了血块,那血块压迫了颅内某一部分的经络,虽然令他过目不忘,但时日越久,危险性就显现出来了。” “身体暂时没有其他的不适,只是健忘,就算我已经用针灸和药物在控制,也只是减缓他健忘的速度……他的记忆力好像在被蚕食,先是对近期发生的事记忆产生偏差,然后开始对周围的人或物淡忘,再严重下去,只怕忘记的事会越来越多,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赵宝丫鼻子发酸,她绞着手极力忍住又想落下的眼泪,希冀道:“可是,阿爹他记得我的一切喜好,小到我不吃葱都记得!” 何春生:“也许他对你感情深,下意识会单独存放关于你的记忆……但再恶化下去,迟早会忘记。” 赵宝丫抿唇:“还有别的办法治吗?宫里的御医、大业别处的名医呢?”其实她知道不太可能,春生哥哥的医术已经远超宫中御医了,又曾四处游历学习过,但凡有能医治她爹病症的,他们都不会拖到现在。 何春生只道:“你爹的病不宜四处张扬……” “你别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 眼看赵宝丫的眼泪又要落下,他心疼的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泪。赵宝丫豁然偏开头,冷淡的起身,转身就走。 “宝丫妹妹……”何春生追了两步。 赵宝丫回头警告:“不许跟来!” 她生气了,气他隐瞒她。 何春生苦笑,看得等她气消了再哄哄。 等赵宝丫走后,何春生立刻提了腰牌去了内阁,把宝丫已经知道病情的事同赵凛说了。赵凛手上的折子一不小心就撕破了,声音担忧又无奈:“还以为能瞒过去的……” “哎,这丫头就是死心眼,她知道了又不能改变什么,还白白担心。我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啊!”他开始絮絮叨叨的为自己辩驳,说了一通后,定定的看着何春生,来了一句:“要不我先躲躲,你回去安抚安抚她?等她不生我的气了,你再派人来告知我?” 别看那丫头软乎乎的,平日里见人就笑,没什么脾气。 真生气起来挺恐怖的,他还真有点怕。 何春生接着苦笑:“她估计不太想理我,连多余的话都不想同我说。” 翁婿两个同病相怜。 赵凛语塞,颇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是我连带了你,要不我两都躲躲?” 何春生:“要不您还是回去吧,宝丫妹妹正担心您呢。而且您还病着呢,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冷待您的。” 赵凛在面对闺女的时候像来比较怂,硬生生躲到临近亥时才回家。 夜色昏黑,有风,他路过自家闺女的院子时特意看了看。确定里头已经熄灯了,才往自己书房去。摸黑到了书房,刚掏出火折子就被暗夜里一双莹莹发绿的猫眼睛吓了一跳。 火苗窜了起来,猫猫吓得喵一声叫,窜走了。 然后赵凛就瞧见自家闺女恼怒中红肿的双眼。 烛芯噼啪跳了两下,他直起身,摸摸鼻子,讪讪问:“还没睡呢?” 赵宝丫双眼开始蓄泪,抿唇委屈的盯着他。下一秒,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赵凛怎么也装不下去了,叹息一声投降,走到她身边,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好了,多大了,还哭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又没死!” 赵宝丫一听死字,哭得更凶了,抱着他的腰哭到打嗝:“呜呜呜,你和春生哥哥都太坏了。这么久了都不叫我知道。你们总绝对是为了我好,自以为是!我一点也不好呜呜呜,就我一像个傻瓜一样,阿爹都病得这么严重了,我还只想着成亲,呜呜呜……” 赵凛沉默得,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背。 等她终于哭够了,他才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不必太担忧,春生会治好我的。” 赵宝丫哽咽,抬起红肿的眼睛瞧着他:“嗯,阿爹一定会好的。但在这之前,我要日日跟着阿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