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见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她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纠结着继续说,“你我的种种,我并未跟任何人提起,我发誓,今后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真的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影响你名声的事情传出去。” 黛争搅着手指,“倘若、倘若可以的话,可以向周郎君再要一份我的身契吗?我现在有可以赎身的钱了,但是我没打听出来他在哪……” “你觉得如何呢?”她软了声音,希望得到于她来说满意的答案,“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好的不好的都过去了,再没有什么瓜葛了,好吗?” 好吗? 说罢,黛争重重舒了一口气,满眼期待地看着傅兰萧。 她的眼珠圆润透黑,能映出泠泠流水,映出姹紫嫣红,如今,只能映出一个他。 可他不喜欢这样,恨不得永远与她保持距离。 他们本就不配。 傅兰萧有千百种理由可以杀了黛争一了百了,他都不需要抓住时机,只要他随口对戚无说一声就可以轻松解决她,但到了今日他也没有下定决心。 这其中的原由,是连他自己也不原细想的。 这好吗? 人各有命,他并不可怜黛争。 她怕是此刻就在想,她这番真挚的话语,一定会将他狠狠打动,并且会施恩布德,与她划清界限。 黛争就是如此,喜欢把希望孤注一掷地压在他身上。 愚蠢至极。 如果是他人,或许会大发慈悲,放她一马。但傅兰萧,他只会变本加厉地轻贱、报复别人,若他不好过,他就要让那人加倍感受到他的痛苦,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想都别想。” 她凭什么轻松地说出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却又频频闯入他的梦,搅得他心神不宁? 黛争,这个自以为是的、心思龌龊的脏东西。 傅兰萧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向他身边提,让她不受控制地向前,迫使她脚尖踮起,下意识地将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 “这都是你自己的错。” “贱奴,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地方,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他俯首在她耳边,话语间温热的气息撩起一阵痒意,“我当初怎么没有杀了你,不然你也不会拿着这个假身份招摇撞骗了。” “我没有,那是别人请——” 黛争如鲠在喉,泪水无声地滚下,可还没等她说一句完整的话,傅兰萧的目光忽而向某处射过去,冷光闪动。 倏忽间,她整个人被傅兰萧拖到暗处。 黛争仅仅是不适地扭了一下身子,就被他勾住腰身,死死地扣在身旁。 “嘘。” 不远处,与他同行的男子正站在他们方才的位置,左顾右盼。 他像之前那般,捂住她的嘴巴,避免她发出的声音会引起来寻他的人的注意。 “黛争啊,你本不应该来长安,你知道代籍替考按照燕朝律法会如何处置吗?”他一如鬼魅在她耳边低声恐吓,那些惩罚仿佛就在她眼前呈现,“那些人会将你开膛破肚,你见过吗?” “我见过,那些人疼到连叫都叫不出来,流的血冲上三天三夜也洗不净。”他的手指轻点她的腹部,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她的颤抖。 “黛争,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让你落得这个下场,”他字字诛心,如寒风一般凌冽,“所以,你怎么还敢跟我提条件?” 他感受到手背的冰凉,才发觉她哭了,这极大的愉悦到了他,柔软湿润的泪滴如甘霖一样滋润了他那全身都充满了恶意的骨头。 她呜呜地发出声音,但被他的掌心隔绝了。 “哦,你提醒我了,那个姓周的是吧?现在他父亲都放弃他了,任他关在地牢里,而他,只是单单惹了我。” 他们一家本就是太子一党,现已自身难保,他的父亲绝不会为了一个庶子再有什么动作。 傅兰萧说:“你想去跟他作伴吗?黛争。” 黛争没理由不挣扎,可她的力气根本不低傅兰萧。 他烦躁又心生古怪,这么弱,腰这么细,根本不盈一握,难怪总露出一副清纯模样,去勾引人。 连在赋诗会上,也闲不住,若是真有一些好这口的男人,她恐怕就要去做人家的入幕之宾。 真娶了哪个娘子,也不过是个“另有其人”的脔婿。 “你的下场如何,不过全凭我心意。” 黛争脸色苍白,挣扎的更厉害了,她发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直到血腥之气都窜上鼻腔,她才被松开。 她都觉她快咬下他一块肉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搁浅的鱼,在岸边苟延残喘,同时又尽量离他远一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