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副八珍散,倒也算不得是药,益气补血的罢了。” 李婆子听到补血二字,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十四为新妇的女儿,粗叹口气:“不瞒大奶奶说,我那小女前儿刚生完,只是还没来得及高兴这弄瓦之喜,当妈的便已崩漏不止,直今也没个好的,若大奶奶垂怜,肯将这方子赏我......” 说罢,直接跪下,来前好不容易压下的哭声,又返了起来:“我一家子就是化成灰,也得记上您一辈子的恩情。” 平白受人跪拜,吓得宝因连忙让侍女扶人起来,细思那番原由,笑叹道:“不过是简单的四君四物合成的方子,只因其中有一味人参寻常人家难以消用,便瞧着珍贵起来。” 李婆子的心是彻底凉了,这一钱末等人参便是白银三十。 “只需将当归、川芎、白芍药、熟地黄、人参、白术、白茯苓、炙甘草各配六钱,加些枣儿或是生姜煎熬,便能调和营卫。”宝因默了片刻,“我这里倒还吃剩了些,待会儿你带回去。” 既救人又施下恩情,何乐不为。 李婆子倒真像感谢生身父母般,磕了几个头才算好,起身说近日府中的流水账也更卖力起来,像是在说外头那俗讲百戏的热闹般。 宝因瞧了几眼账目,未发觉哪有缺漏,便连支出十枚通宝的账都记得分毫不差,何时支出,支出何用均是清清楚楚的,没有一笔糊涂账。 坐了一会儿,玉藻也拿来人参,李婆子想着躺在婿家崩血的小女,走前又是要跪,幸得侍女急忙拉住。 李婆子走后,宝因也收好账本,听见外头欢声笑语连起,眉眼染上笑意,推窗往院子里瞧去,不止有雪狮子,还堆起了雪灯、雪花、雪山等各类景物。 她念着没有琐事缠身,拢好木屐走到廊下,抱着个汤捂子远远瞧着,忽嫣然而笑:“怎么堆了个素狮子?” 林却意正在捏狮子尾巴,好奇问道:“嫂嫂,还有荤狮子吗?” 宝因笑开,吩咐玉藻拿了些金玲彩缕送去,给雪狮装扮上,往年在谢府时,她和谢晋渠觉得雪狮太过寡趣,便用些不要的彩衣首饰捣鼓。 小半刻过去,见她们兴头仍在,宝因又让人先备好驱寒的汤药,再去将女医沈子苓请来微明院。 等林却意玩尽兴了,服侍的妈妈赶忙把汤婆子塞进她怀里,陪玩开心的林妙意也将手炉拢进袖里,听到嫂嫂给自己备了暖身的,又一起去屋里头。 姑嫂三人才说没几句话,玉藻便来说女医到了。 “见过绥大奶奶和两位娘子,不知是哪位贵人抱恙?” 妇人微低头,问过安后才敢坐在凳杌上。 沈子苓行医近四十载,起初因是女郎身,世人不愿信其医术,只有穷困百姓愿找她看诊,后自荐治好了郡公夫人的头疾,使得郡公夫人在贵妇人间对其多有夸赞,时日一久,高门夫人也开始找她看病寻药。 宝因在初二就曾派人去请过,只是那时她被急诏进宫去为太后诊病了,今日辰时才从禁宫出来。 林妙意是认识的,那时嫂嫂也请她来为自己瞧过病,可自己如今已然无恙,想到今晨来时,微明院的侍女在外头守着药炉,还有兄长的那句话,不由得担忧望向女子。 屋内苦味还浓,宝因用金扁舀了两勺与其不相冲的香粉,轻轻放入莲花炉:“六娘你年少离家,在那尼寺待着也终不是长久之计,我与你兄长商议着,要是你身子好了,又愿意留下,日后东府那边的姮娥院也不必再常年关着。” 林却意起初还有些迷瞪,可听到后面,眼睛立马圆溜起来,她以为日后都只能待在那尼寺,要待一辈子,两三年或是五六年才能归家一叙,每天只有念经的姑子作陪,呆坐一天去数来往飞鸟。 一人形影相吊。 她露出一截手腕,急忙递过去。 沈子苓也明白该给谁把脉了,瞧这小娘子配合的伸出手来,和蔼相笑,手指并拢去探,边探边言道:“娘子倒是曾有过厉害症候,不过早已祛除,如今贵体算是大康,但隐有气血不足之症,恐是在尼寺常年茹素,娘子又自小被送去那儿,正值长成之际,却不得食荤腥,才造成此种症候。” 宝因瞧着身量只与谢珍果差不多的林却意,一个才八岁,一个已十二岁,又岂是简单的气血不足,那日在净梵山见到她时,亦是面带菜色。 探完脉,沈子苓开了个人参养荣汤的方子,便由侍女送出府去。 见嫂嫂眉间困乏,林妙意也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