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婆子锤锤自己的大腿, 无奈笑叹道:“我们累累腿脚, 去了铆二爷那儿, 便先去三娘院里吧。” 另一个立即诶了声, 心照不宣的笑着附和:“可巧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六娘怕也是早早便去春昔院待着了。” ... 由东府的洗花院沿着河边桃树走去,先到的是勤慎院,恰巧赶上要去著作局上值的林卫铆,问了几句后,这位素来不喜多言也没什么好恶的主子道了句“都可”便迈步走了。 随后穿过一个小园子,还要再多走些路,七拐八弯后才能到六娘林却意的姮娥院,两个婆子互相瞧了眼,轻摇着头,径直走过。 行过满园鲜花中的那道石子路,则是三娘林妙意的春昔院。 甫一进去,果真瞧见六娘来了这儿。 两个娘子都坐在廊下做着女红,想是绥大奶奶怀了身子,这些日子害喜厉害的缘故,这对姊妹才没敢去扰了清净。 待问及要添些什么花草。 林妙意说了些应季的花,春夏秋冬四季所开的皆有,不愿让院中景色有萧条的时候。 林却意则只要了些能结果的矮丛花树,说是簇簇红果挂着,不易显得院中太过冷清。 两个婆子转身要离开时,林妙意忽叫住了她们,继而去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春红,你也跟着两位阿婆去趟西府,把昨日摘下来的这些青梅送去嫂嫂那儿吧。” 上回去西府迷了路的春红,羞红着脸,立马点头。 春昔院外头种了棵青梅,还是六年前太太身边的陪房叫人来种下的,说是她家娘子自己哀求的,只是她白日在院子守着,也不曾见娘子去过太太院里。 可瞧娘子每年都要打落些青梅拿来腌酒,乐在其中的样子,便又觉得许是真的去求过太太了,毕竟太太不喜这位娘子,怎么可能自个儿就想着要在春昔院载青梅呢。 春红进屋去拿青梅,眼睛向几个装酒的器皿扫去,这酒倒是酿了,却从不见娘子饮过,像是要留着给谁似的。 ... 从春昔院出来,管花草的婆子去过林卫罹和林卫隺的院子后,没再去王姨娘和周姨娘那里,到底是算不得正经主子,住也是和两个在府中颇有地位的管事婆子一起住的。 府里姨娘和她们这些管事婆子的区别,不过是一个给主家生了儿女,一个未生罢了。 且还说不准是谁要更快活些。 ... 一行三人进到西府朱门里后,春红随着两个婆子走了与上次不同的路,迎面而来是假山,可绕过去,只见柳暗花明,满湖的红红绿绿。 问过才知这儿原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宽大的湖面反显得几分凄凉在心头,建邺城中的花娘皆不知该要如何耕种,每每种下去,来年不仅不发芽,反还会烂在塘泥里头,便是好不容易发芽,花苞也多是无法盛开。 于是绥大奶奶才差人去杭州郡请了几位专事荷花的花娘来,赶在去年十月末放下去的种藕,今年春天就已开始萌芽,由藕苫抽出白嫩细长的藕带,藕带再分节。 二月时,由藕节抽出的叶芽便已破水而出,露出荷叶小尖,飞来蜻蜓立于上头。 荷杆日日高,荷叶亦随之舒展成伞面。 如今到了巳月底,藕带处又应时生出花芽的梗,从叶鞘中抽出圆鼓鼓的花苞,昨日这儿还只有铺满湖面的荷叶,一夜过去,水下的花苞竟也纷纷露出,白中带着浅浅粉色,屹立翠绿。 前几日又从江南那边购来了两只乌篷船,置于湖中,日后兴头起来,还能一起去那儿泛舟赏荷。 春红瞧着是好看,可心里还惦记着娘子吩咐的事,不由小声催促道:“阿婆,大奶奶怕是要等急了。” “大奶奶怀了身子,需要多歇息的时候,你我去那么早干什么?”穿着墨蓝缎底褙子的婆子笑睨了眼,“我们先赏赏这夏荷,辰末再去也不迟。” 春红也明白过来,因着围春草场的事,绥大爷和绥大奶奶多有磨合,自好了后,这些日子多是待在一块温存的。 * 侍奉完屋里的主子后,玉藻正和几个侍女在院里守着药炉子说些闲散话,忽然听得外头有人喊自己,原先还不当回事,可待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