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也要想着娘家那边。 始终吃不上一口茶的崔氏心里已是乐开花,尚书仆射的家妹,娶了总能沾些荫光,面上却仍作出副低顺的模样。 ... 桃寿拿药出来。 李妈妈接过,不自觉的看着正屋帘子吐出口气,装作无恙,赶忙走了。 - 回了姮娥院,仆妇还在想着那件事。 林却意随意翻着《诗经》,任乳母在自己脸上涂抹着从桃寿那儿要来的薄荷膏,实在是痛,便默念几句上面的诗,最后一下被戳的直嘶了声,她也没责怪,反体贴的问了句:“妈妈今日是怎么了,要是身子不适,歇息一日也是好的,你这样来侍奉,自个不舒服,我也被连带着受罪。” “我能有什么不舒服的,倒是娘子本就疼,怪我笨手笨脚的。”李妈妈惊得赶紧收回手,好生检查了番,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只是刚去福梅院给娘子讨药,好像听见太太在给三娘议婚。” “这有什么稀奇的。”林却意拿过药,自己擓着抹,“嫂嫂不是一直在给三姐找合适的世家子弟?” 李妈妈点了句:“绥大奶奶不在那儿。” 林却意听见,双目圆睁,顾不得再抹药,下榻就要往外走,照顾她的妈妈连忙喊外头的侍女拦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 “这关乎三姐的下半辈子,自然是要去太太那儿。”被拦住的林却意回头,一张脸气得鼓起,“妈妈这又是做什么。” 她是不信那个母亲能给三姐寻什么好亲事的,建邺内的诸多宴会都不参加,如何能认识那些好儿郎家。 李妈妈拿上氅衣,三两步便走过去:“娘子去又管什么用,太太还能听你这个女儿的?这一去搅和,让太太丢了脸,落得个忤逆尊长的名号,还挨罚挨骂不说,又哪里能真正帮得上三娘什么?娘子也该知道,莽撞行事害人害己。” 心中一着急,林却意不耐烦的系着结,倒也听进去了几句话,扔下一句“我去找嫂嫂”。 李妈妈叹了口气,三娘她也只能帮到这里。 从前府里过得艰难,要再嫁个不好的,一辈子真毁了。 - 长长一段游廊,林却意连走带跑的穿过,人刚到正屋门口,话已急哧啦咧的喊了出来,慌乱之下却又不乱条理,来去龙脉都说得一清二楚:“嫂嫂不好了,太太在给三姐议婚,是照顾我的妈妈去福梅院讨药时听到的。” 屋内的玉藻听见,赶忙走去打起帘子。 来到里间后,林却意氅衣也没解,喘着气道:“嫂嫂,太太为三姐议婚这事你可知道?” 仙鹤才只绣了几片羽毛,宝因听到这声问,茫乎摇头,很快又细细思量着前面那一大段话...议婚...吴郡陆氏? 最后一个没注意,急得指尖被针刺了下,血滴落下去,化成了鹤头那一点红,她也因此冷静了下来,吩咐人进来为自己梳妆穿衣。 玉藻也懂事的拿上雀纹凤毛的大氅给女子披好。 “沈女医要是来了,你叫她先坐会儿。”宝因系着胸前两根氅衣的绸带,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只是不知我何时能回来,要是太久,你给些通宝,好生吩咐人送出坊去。” 玉藻弯腰将氅衣理了理,更好的笼罩住宝因身子,她心中也明白婚姻之事对女子的重要,更不愿拖后腿,沉稳应答:“大奶奶放心就是,微明院有我照看着。” 要走时,宝因嘱咐屋内另一个人:“六娘你也在这儿待着。” 这样的事,终究不好让她一个在室女掺和进来。 林却意不敢给嫂嫂惹麻烦,乖乖点头。 最后只有红鸢跟着女子一同去了。 一路来至福梅院,宝因立在院门前,抬头望了眼这牌匾,又打量着那株梅树,而后垂头提起遮足的棉裙,缓步上阶,行至槛前,猝然停下,一手紧紧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虚捂着腹部,合眼痛苦的吐息。 红鸢发觉,小步去到近旁:“大奶奶...” 缓过来的宝因轻摇头,继续往里走:“大概是月事要来了。” 事关三娘,已到了这里,断不能再回去。 坐在门外燃炭的桃寿看见人来,赶紧迎上前。 顺着游廊绕到屋门前,宝因凝着一张脸,低声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