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事。 林业绥望着女子垂首露出来的一截后脖颈,还有那只仙鹤,语调带着强硬:“幼福,不要逼我。” 想起之前男子所做的事,宝因暂搁下绣针,伸手要去拿。 可这次,林业绥亲自将药丸递到了她嘴边。 宝因张嘴,吃下,又被他亲手喂了几口水。 然后,林业绥将原先放在几上的宣成纸,亲自送到女子跟前,手一松,便轻飘飘的落在了绣架上:“太太让我拿来给你的。” 被水呛到面色潮红的宝因瞥了眼,是两个女子的丹青画像,她面色如常的拿过。 林业绥漠然:“搬回正屋去。” 宝因细心抚平被男子捏皱的纸:“爷便不问问这是什么?” 林业绥敛眸,在福梅院已听了一通的他怎会不知,原以为装作不知、不问就好了,可他的妻子不要。 他低声逼问:“幼福便这么想做贤妻么?” 宝因不惧不慌:“妻子不应善妒。” 林业绥逼近几步,使得女子退无可退,他垂下黑沉沉的眸子,有意无意的盯着那些露出或没露的地方,这三个月来都不肯他碰...他探手抚上那段长颈,一路至耳鬓:“如今你生下嫡长子,自觉地位稳固,所以便可以为我纳妾了?幼福又知不知道,命数变幻,只一个怎么够,别家主母不生三四个儿郎,日夜都难安心,你不是想做谢家太太那样的人吗,她可生了四个。” 宝因不再躲,双目泛着光亮,瞧他:“汉文帝刘恒为代王时,在吕后的旨意之下,迎娶吕氏女为王后,吕女为他诞育四子,可在他登基之前,四子接连死去,吕女也没了。” 吕氏和刘恒,何尝不像极了她和男子。 妻子,棋子罢了。 吕女只是吕后用来平衡控制诸王的棋子,她也只是皇帝和林从安用来敲打试探世家的棋子。 她甚至开始后悔生下这两个孩子。 然后,宝因就道:“我一开始便不该生下。” 林业绥眼尾渐渐泛起红色:“你后悔了?” 宝因道:“是,我悔。” 这些日的所有情绪,恍若就由此被人打开,素来最会忍最无情的她似乎不再是自己,一股脑全盘说出,是生是死,都只求个痛快:“我更恨,恨你、恨皇家、恨五公主,我的姻缘本不是你,崔氏、郑氏哪个都好,他们原才是我的姻缘,你的正缘也是五公主。你也明明知道你我是为何成婚的,不过是为了试探三族罢了,既早知,却偏偏要来欺我瞒我,骗取我的一片真心,叫我得意忘形的以为此生此世有了安稳归宿。” “又为何要让我怀上你的孩子?” 林业绥撩起眼皮子,女子声声诉泣,那么可怜,滚烫的泪水就滴落在他手上,他用指腹一点点的抹去,却没有丝毫动容:“我跟你说过的,我的手段有多卑劣不堪,问你想要名士还是这样的我,你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松手,无力道:“幼福想做这个贤妻,我纳便是,何苦说出这样的话,慧哥儿还好,但兕姐儿已能听懂你我的话。” 那句“你可知九月初二是何日子”也没再说出口。 看着男子离开,宝因终是再也撑不住,侧身将手肘落在几上,指尖扶眉,啜泣不止:“可、可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玉藻进来便瞧见女子哭到一抽一抽的,犹如水中浮萍,怎么都不由己。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只因这个无情的娘子,也动了情。 哭了不知多久,宝因拿丝帕擦着脸上水迹,渐渐平复好心绪,鼻音浓重:“吩咐人去备马车。” 连声应下的玉藻走到门口,回头来问:“娘子是要回谢府吗?” 回去也好,哪怕谢氏不比往昔,但瘦死骆驼总比马大,还不至于一下便跌到谷底去,再嫁也差不到哪里。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