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不在府中,便不给我送不成?” 话一说多,她止不住咳起来,往女子怀中靠去:“嫂嫂,还要多谢你当年记得我,接我回来,叫我也享受了这近七载的其乐融融,只是不能再多陪你们些日子,我是...我是...我是真的舍不得。” 宝因咬唇饮泣,思及林却意是回府才如此,心中自是有愧,总想着要她当年不提,许就不会这样,她也不敢再强留,只能轻声询问:“便不能多待几日?” 林却意望向窗外那只歇在廊下的鸟雀,喉里的血点子与泪同时被咳出:“终究是不能如五哥所愿...嫁人,嫂嫂你们莫要忘了我。” 宝因含着泪应了声,眼眶被滚烫的水珠浇了一遍又一遍。 今日想来,往日所说皆成谶语。 * 到未时,扶光西斜。 两个人影穿过西府柳下道,一步一行的来至微明院阶前。 宝因忽止住,透过绿门,痴痴望着院内,灵台迟滞。 红鸢看着心神被伤大半的女子,伸手想要去扶。 只是转瞬,宝因便垂首,提着下裳拾阶而上,再神情木讷的跨过低槛,体弱以致步履轻盈,半垂长睫的倒影被日光透照在近乎透明的肌肤上。 红鸢小心跟随在后面,然后被半路出来的玉藻给悄声拉过一旁,示意她去看西屋那边。 男子立在廊下,暗青衣袍衬得他心性淡薄,似乎待谁都是漠然,可那眸光却紧紧追随着女子而动,眼底所掩藏的是入骨的眷恋,恨不得两人骨肉相融才好。 宝因行至西屋庭阶,担忧林圆韫还在,吐出一口气后,缓缓抬眼,然后怔在原地。 林业绥笑着轻唤:“幼福。” 宝因眼眶瞬时便发起热来,在与男子对视半刻后,她匆匆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走过男子,去了内室。 林业绥苦笑着低下还在发疼的眼睛,渐渐被裹上一层湿意,胸口也没由来的悸痛几下,倘若当年谢氏所嫁之人不是他,今日一切便不会发生。 怨恨他是应该的。 不远处的玉藻和红鸢两人看得心里焦急,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帮女子说两句时,倏然又转忧为喜。 林业绥迈步进了屋里。 宝因双眸被晶莹的水给浸湿,泪花翻涌,见男子来到自己眼前,她微微仰首,问:“在西北可有受伤?” 林业绥呼吸滞停,看着眼前消瘦苍白的女子,伸手抚去那些摇摇欲坠泪珠,落在手背时,滚热到他心脏猛缩。 他涩口道:“无碍。” 被温厚的掌心触摸,快撑不住的宝因再也忍不住,侧过头用脸颊去相蹭,泣不成声:“我们的孩子...孩子...” 他们孩子被人夺走这样剜心的话,她终究是没能说完,到今天,连孩子长何模样都无从知晓。 便连是郎君还是女郎,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 林业绥漆眸里的水光在颤动,当时刚生完的她是否也如此呜咽,像只病弱到奄奄一息的小狸奴。 他忍着卷土重来的悸痛,温声宽慰:“等阿瞻满月,幼福便能见到他。” 第130章 喝药 过了端阳, 临近五月中旬的时候,天地一片蒸腾,热气直逼五脏。在白日里,唯有清晨, 方能贪得一丝凉意, 静听风吹竹梢, 蝉鸣声声。 宝因辰时进完食, 倚着隐囊看张芝的碑帖,忽眼皮一跳, 鼻尖也萦绕着那熟悉的苦味,待瞧见红鸢端来的漆碗, 她眉头拢蹙着, 又往别处去打量着。 红鸢看出女子的心思, 笑道:“大爷带着大娘子、二郎去书斋进学了,特意嘱我要盯着您把药给好好喝掉。” 宝因默然颔首,她近来心绪虽有好转, 但因在月子里哭得太多, 以致头痛不减, 更是容易发梦,日日都要喝着药, 闲赋在府中的男子便亲自教授家学, 加之林真悫总爱粘着姐姐,想到他下月快满三岁,正好提前先开开蒙。 林圆韫也是三岁的年纪开始跟着她涉猎乐府辞赋。 她边想着, 边搁下碑帖, 要伸手去拿那碗药汤时, 红鸢又赶紧叫人端来一小碟子包有内馅的蒸饼, 在女子开口之前,先说道:“大奶奶早食就只用了几汤匙的胡麻粥,何况又过了这么久,脾胃早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