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一向睡眠浅,需要酒精和褪黑素。而此刻,黎湛成了这些的替代品。 可哪怕累极了,她的神经始终紧绷。 凌晨五点,她醒了一次,床头开着一盏小灯,腰上搭着一个男人的手,无限亲昵的姿态。她轻轻挪开,赤着脚走到床边,看着夜幕下的奥斯陆发呆。 玻璃上凝结着水汽,不用哈气,手指的反应比脑子快,玻璃上映出了第一个字:慕,下一个字,只开头了一个点,身后环上一双手。 “在写自己的名字?” 慕烟呆滞,半晌,嗯了一声。 “地上凉,也不穿鞋。”他抱小猫儿似的将她整个拢在怀里,小小的一团。 太亲密了,不该这样。慕烟略显僵硬,除了做爱,她并不打算和眼前的男人发展出身体以外的关系。很显然,他并不这么认为。 黎湛感受到她的不适,为她盖好被子,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睡吧,我不碰你了。” 慕烟闭上眼,思绪如麻,困意终于临幸她。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又铺了厚厚一层,她的内裤被洗净,晾在了暖气机的风口。黎湛留了一张纸条:游学课程,两个小时,等我回来。 慕烟换上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她并不打算留下,和一个人过多纠缠总归不是好事。慕烟走到玄关口,想了想,折回来拿起桌案上的笔,还没写上半个字,门被打开——黎湛回来了。 “你要走?”他手里拎着袋子,神色晦暗不明。 慕烟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给你写纸条的,那个……” “吃了饭再走吧。”黎湛将袋子里食物一一摆放,“昨天答应带你去的那家,今天开门了,我外带了回来,不尝尝吗?”筷子已经递到她跟前,容不得拒绝。 慕烟讪讪地哦了一声,接下筷子,菜品八九不离十,她试图打破沉默,“没你做的好吃。” 面前的男人终于有了情绪,“是吗。”他咬了一口虾肉,波澜不惊地问,“你接下来去哪儿?” 慕烟噎了一口,他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挪威。”其实她的飞机是昨天晚上的,但心头某一瞬悸动,她鬼使神差地将机票退了。 “嗯,所以,要去哪里?”他继续补充,“游学结束了,接下来是我的私人假期。” 暗示的意味明显,可她并不买账。 “可我的假期结束了,我要回学校了。” “能告诉我你的学校吗?” 慕烟想,他总不至于追到美国吧。 “南加州。” “好,我知道了。” 中午的飞机,黎湛送她去的机场。潦草告别,慕烟早早过了安检坐到位置上。经济舱里有些冷,靠窗位置上的女孩紧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 商务舱里走出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想和慕烟身边的女士换个位置:“我想和我的女朋友坐在一起,麻烦您了。” 女士见他彬彬有礼,又能免费升舱,何乐而不为呢,脱帽微笑,“祝福你们,年轻人。” 黎湛颔首回应,又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轻轻盖在了慕烟身上。睡梦中的女孩眉头紧蹙,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他轻轻安抚着,“烟烟别怕,我在。” 似有所感,女孩的眉头舒展,睡颜安静。他忍不住摸摸她柔软的头发,低低喊了一句,“小骗子。”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他心里却泛开一圈涟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