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铺直叙的语气放柔和:“九妹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是觉得... ...”李桐枝不太擅长否定人,一开始语气踟蹰。 受她眼神鼓励,才把话说流畅:“我是觉得无论皇姐怎么想的,行动上都是帮了我,我就该感激你。 况且,皇姐本来就是好人呐。之前抄录出余老先生的书册,明人道理。现在又在为百姓编撰草药图鉴,医人病症。哪里自私自利了?” 李霜白愣了愣。 李桐枝眼波潋滟澄澈,倒令她的话答不出口。 前言不论,她会抄录、编纂书册和图鉴,仅仅是看清了局势。 她明晰即便五个兄弟和他们的母妃加起来,在父皇心中也抵不过大皇姐和皇后十分之一。 且大皇姐的能力和心志远胜过其他愚蠢争权的兄弟。 李霜白判断那张素来由皇子占据的龙椅,下一任主人必是一位女皇。 这是更多出自于私心的判断——她希望大皇姐继位。 因为身为公主的她具备超过自己身份的野心。 她向往有朝一日,能同她敬仰的外曾祖父一样,担起宰相之职。 李霜白饱览书籍,不辍学习,自负自己的文采和见识不弱于朝堂上任何一位官员。 难就难在性别上。 会任用女官的皇帝只有女皇。 为了自己的抱负有实现的可能,她放弃也许会绊住自己脚步的婚姻。 不惜豪赌一切,站队大皇姐,不遗余力地助益大皇姐实现所有想法。 至今为止,因她特立独行,言她性情孤僻冷淡的蜚语流言很多,来说她是个好人的却仅李桐枝一个。 李霜白心中泛起古怪的新奇,有些难为情地后仰靠向榻上软枕。 目光不好再与皇妹对视,移开后落在虚无处,她尴尬道:“你觉得好的主意都是大皇姐拿的,了不起的也是她,你要赞就赞她吧。” 小姑娘听出她情绪上的变化,可不能完全明了缘由。 削葱般纤细的手指迟疑地扣在她落于桌面的衣袖袖摆,轻声问道:“皇姐,我哪里说错,惹你生气了吗?” 李霜白瞧向她。 观她瑰色唇瓣抿起,心中大概开始措辞道歉,只好扶额叹息否认:“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自己追随的大皇姐贤明,自己帮她行事,分得些荣光也是自然。 就是没想到,较之辞藻华美的恭维话,皇妹一句简单却真诚的赞语更加触动心弦。 怕继续深入聊这个话题,引来皇妹说更多会令自己难堪的话语,李霜白生硬地调开话题:“我虽然还没能见上顾侍郎女儿,但是使人打听了些相关她的事。” 李桐枝的心忽然被提溜起。 静默片刻,涩声道:“皇姐你说吧,我准备好听了。” “顾家多是侍郎夫人赴宴,顾小姐不常参与贵女的社交,相关她的消息寥寥。不过你那画上女子负手持剑,我听闻顾侍郎在文臣中的确算剑术好的,年轻时还有个诨名唤十四州,取典在一剑霜寒十四州。” 李霜白娓娓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言出。 若换作从前的她,讲明听来的所有消息后便该停止,不会多作评价。 偏现在见李桐枝脸上的血色消退,心尖上的嫩肉仿佛被小虫噬咬几口。 李霜白下意识宽慰道:“顾侍郎是顾侍郎,我听说顾小姐出生前,他就进入礼部,多半忙于繁杂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