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主意。 在镇厄司断过这么多起案子,两人虽不负责刑讯审问,但耳濡目染,对讯问之法有所了解。 独自一人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向屋主亮明镇厄司身份。 沈流霜直奔主题:“将女儿献上,得来那种好处……你很满意吧?” 屋主是个三十岁上下、孱弱苍白的男人,闻言浑身一震,手中茶杯落地而碎。 有戏。 沈流霜心下微动:“已经有人交代了。你还不打算说?” 这是第一招,诈。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说出实情,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无异于当头一棒。 仅仅两句话,就让男人落了下风,心生畏惧。 “什、什么交代?” 哆哆嗦嗦后退一步,男人脸色发白:“大人所言何事?草民不知。” 他不是傻子,有自己的思量。 那件事一旦暴露,他铁定要被关进大牢。眼前的女人问得含糊,说不定没掌握确凿证据,他必须沉住气。 沈流霜勾了下唇边。 她相貌清丽,大多时候看不出攻击性。但当眼风渐冷,眉目便好似一把弯刀,透出慑人杀意。 看得男人浑身发冷。 “不知?” 沈流霜:“镇厄司已查明你们与邪祟有染,正在搜寻邪物下落。若你不老实交代,以这桩案子的恶劣性质,接下来的好几年,都得在大牢里过了。”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镇厄司还没找到那位本尊! 男人心中一喜,只要他不走漏风声,以那位的实力,准能平安无事。 没有证据,镇厄司能奈他何? 不过,她口中的几年牢狱之灾…… “大人,您这话说的。” 心口沉甸甸一落,男人勉强干笑道:“草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摆明了一个字也不会透露,沈流霜却并未动怒。 似是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她只温和笑了笑:“不知道?你别忘了,除你之外,还有十几户人家也丢了妻女。” 没给男人反应的时间,沈流霜继续说:“镇厄司有令,最先透露情报之人,可免除刑罚。至于那些不愿说的——” 两人之间静默一瞬。 沈流霜道:“知情不报,勾结邪祟,罪上加罪,可判三十年。” 一字一顿,清晰可辨。 三十年。 耳边如有雷声轰响,男人嘴角一抽,脸色更白。 比起这三十年,主动招供的“免除刑罚”如同一块馅饼,勾着他蠢蠢欲动。 但……他怎能背叛? “或许你不愿说。” 看出男人的纠结,沈流霜歪了歪脑袋,眼尾轻勾:“可其他人呢?只有最早透露线索的人才能免去刑责,这种事,多少人求之不得。” 这是她们准备的第二招。 博弈。 男人对那邪祟深信不疑,但对其他献上妻女的人,绝不会交付信任。 他们彼此互不熟悉,更何况,都是能为了私利舍弃亲眷的恶棍。 任谁都想争一争“免除刑罚”的待遇。 时间从未流逝得如此缓慢,时时刻刻都是煎熬,男人额头渐渐漫出冷汗。 他要说吗?如果缄口不言,等其他人抢先说出真相…… 他就完了! 掌心湿透,男人支支吾吾:“我……” 是时候了。 眼底溢出微不可察的笑,沈流霜抬手,轻轻撩起颊边一缕碎发。 这是她与柳如棠的暗号。 下一刻,清亮女音响起,掷地有声:“流霜,北街那户人家——” 有人招供了?! 这句话好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人忙不迭高呼:“我说,我都说!我先说!” 沈流霜挑眉:“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