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公子醉了?” 阎清欢坐在江白砚左侧,闻声转头,掩不住惊讶。 这才几杯。 像他,已经被镇厄司的前辈们灌完第六杯玉露白了。 仔细一看,还真是。 江公子的耳尖和颊边全泛着红,显然酒劲上了头。 江白砚斩钉截铁:“没醉。” “江公子。” 施黛伸出三根手指头:“这是几?” 江白砚:…… 这种幼稚至极的事,他从两岁起,就没再做过。 江白砚:“三。” “三?” 阎清欢睁圆双眼:“施小姐,他果然醉了!” 施黛:? 施黛被他说得一懵,反复检查自己伸出的手指,的确是三根。 到底谁醉了?! “我来问。” 阎清欢憨厚笑道:“江公子,你正对面坐着谁?” 江白砚:“陈澈。” 阎清欢扼腕叹息:“那是个黑色的木柜子。” 施黛默默抬眼,恰好与江白砚对面的陈澈对上视线。 被确诊为黑色木柜的陈澈:? 施黛扶额:“江公子……阎公子醉了,你多担待。” “这叫微醺。” 柳如棠为阎清欢再添上一杯:“继续继续,今夜我送你回家。” 阎清欢毫无被哄骗的自觉,乖巧应道:“多谢前辈!” 在他不远处,宋凝烟意识不清,对月吟诗。 白轻坐在上席,朦胧醉意里,一边笑,一边用自己设阵的灵线翻绳玩儿。 原来这就是大人与酒的世界,目睹来龙去脉,施云声觉得很吓小孩。 施云声一言不发,抱紧手里的甘蔗汁。 江白砚轻揉眉心。 方才生出的诸多困惑尚未消散,酒意上涌,令他更觉心乱。 这种意乱,是否全因喝了太多酒? 施黛咬一口水晶龙凤糕,观察他的神色。 看起来不太舒服,脸色很差,耳朵绯红,眉头轻微锁着,神情阴郁。 他喝了酒,觉得难受吗? “江公子。” 施黛不喜欢把疑问憋在心里,惯于有话直说:“你如果醉酒不舒服,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江白砚能因担心她受冻,特意背她走完小半个长安,施黛自认有点儿良心,这种时候,理应对他多加关照。 总受江白砚的照拂,她都不太好意思了。 心念芜杂,江白砚没有逗留的心思。 而且……在玉露白的作用下,他感到头昏脑热。 耳朵更红了。 眼见他耳垂上的薄红蔓延至颊边,施黛低声:“江公子?” 江白砚本应拒绝她的陪同。 话到嘴边,却在舌尖浑然一转,成为天差地别的意思:“多谢施小姐。” 像入了魇。 酒后的感觉堪称奇诡,坐在椅上还不觉得,起身的刹那,头脑仿佛坠进沉甸甸的泥。 好在江白砚理智尚存,稳下身形,只眼睫颤了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