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钱。” 江玉珣虽然被陛下罚了三年俸禄,但他也不必……这么节省吧? 少年轻轻摇头。 穿越前那几个月,江玉珣一直租房独居。期间冰箱里不知道放坏了多少东西,他丢起来从不手软。 可这一次,看到这只小小香瓜,江玉珣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怡河两岸的烈日,与那天农妇手上的厚茧……还有河边一座座简陋的瓜棚。 原本的一切,就这样化为乌有,就连棚上的茅草都被水冲散。 “阿珣!”骑在马背上的庄有梨突然大声喊道,“你看那边!左手边有人游过来了——” 隔着蒙蒙雨雾,隐约可见一个人正在水面上游动。 顾不得那么多,上一世在河边长大的江玉珣立刻跃入水中。 “阿珣当心!”庄有梨也跟着跳下马背,站在路上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我不会凫水啊……” 玄印监随之下马,向江玉珣所在的位置而来。 谁知下一刻江玉珣竟从水里站了起来:“没事,不用过来!” 原来这一片的水只有他腰那么深。 江玉珣的心中,忽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别多想,别多想。 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涉水走了过去。 洪水过后,怡河冰冷彻骨,顷刻间便带走了少年身上所有温度。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听到吗?” 少年的声音,在水面上回荡。 可除了飞鸟的啼号,再无声音回应。 江玉珣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雨势忽然变大,岸上的庄有梨有些着急:“阿珣,怎么了?” 此时,江玉珣已走到那人身边。 他没有说话,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朝那人肩上推了过去。 冰冷、坚硬的触感,自指尖传来。 江玉珣下意识将手往回缩。 与此同时,伴随着“哗啦”一阵水声,眼前的身影忽然翻了过来。 “啊!”江玉珣下意识闭眼,向后退去。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那人的样子,还是在瞬间刺入了少年的心中。 他身着粗布短衫瘦骨嶙峋,面庞早已被河水泡得浮肿、苍白,但仍能看出风吹日晒,与经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他愚昧,他是聆天台的信徒。 但他……更只是一个一辈子都被困在田地中,或许大字都没机会识一个的普通人。 “聆天台……”江玉珣不由咬牙。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直面死亡。 河风刮过,吹散了一点雨雾。 江玉珣突然发现,这人临死前还保持着双臂高高抬起的诡异姿势,就像是拼尽全力托着什么似的…… 他下意识回身去寻。 同在此时,忽有一阵啼哭声穿透雨幕,自积水另一边传了过来。 “阿珣,你怎么还不上来?”岸上,庄有梨大声问。 “稍等!”江玉珣缓缓调整呼吸,循声而去。 走了十几米后终于看到,一只小小木盆正浮在水上,随波轻轻摇晃。 盆中有个孩子,正不安地哭闹。 江玉珣慌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从木盆里抱了出来,并以最快速度上岸。 此时,他已浑身湿透。 “我的天……”庄有梨凑了上来,“居然是个小孩?他怎么会在这里?” 玄印监则将毯子披在了江玉珣肩上:“大人,您还好吗?” “咳咳,还,还好……”少年开口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不知何时下马的童海霖也缓步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孩子,抚须摇头道:“造孽啊。这孩子是与他父母一道,躲藏起来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