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有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并小声嘟囔道:“那他们背后的家族,陛下就不管了吗。” “……应当是要管的。” 庄岳与原主的父亲,都是依靠军功晋升的庶族子弟,开国后皆受到重用。 由此可见,应长川绝对是有这个心思的。 天色一点点变暗,宫人们纷纷向前点灯。 江玉珣所在的角落突然亮了起来。 虽明知是坑,但待桑公公宣读完圣旨后,罪臣们还是感激涕零地谢起了皇恩。 见状,江玉珣不由压低了声音说:“若想彻底根除此事,仅凭杀人自然不行。” 应长川独揽帝国军政大权。 他大可以杀了这群人,但是现今的大周已经不起如此折腾。 更别说这一切的问题,都源于选官的制度。 …… “啊——” “辣死我了!” 江玉珣出神之际,坐在他身边的庄有梨忽然大口大口哈起了气。 同时将手中杯盏丢在了桌案上。 酒水自杯中洒落,微风一荡便扫来一阵浓香。 “阿珣你这是什么酒?可真是辣死我了!” 江玉珣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呆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 ——长柄的青铜酒盏,顺着溪流向下漂去,两岸朝臣、勋贵皆可随意拿取。 江玉珣连忙将手边还未动过的清水递了上去:“这是烈酒,我不是提前告诉你,它的味道与以往的酒有所不同了吗?” 庄有梨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没想,没想到有这么大的不同。” 此时此刻不只庄有梨,兰猗殿前角角落落都生出了类似的声音。 “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 “……我看它清澈透亮,还当是水呢。” “这酒余味好生醇厚——” 不同于年纪尚轻的庄有梨,宴席上那些贪杯之人,没两口就尝出了它的奇妙滋味来。 兴奋的低呼声传遍了兰猗殿前的空地,岁稔会瞬间热闹无比。 尝出这酒滋味的人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取。 谁料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溪流上漂浮着的,已换成了常见的春酒。 一时间,众人纷纷哀叹起来。 - 宴席过半之时,江玉珣被唤至溪前。 应长川手持金盏,笑着看向周围朝臣:“此酒乃江大人所酿,诸爱卿寻孤赐酒,恐怕是寻错地方了。” 紧接着,众人皆齐刷刷地向江玉珣看来。 重点终于来了! 应长川对“岁稔会”压根没什么兴趣,前几年的岁稔会,他要不然是在外打仗,要不然就只来露个面。 今年岁稔会延期多日也不取消,完全是因为天子打算借此机会推出烈酒。 ——这种好东西,自然不能只卖给折柔。 酒酣耳热之下,喝上头了的御史大夫,第一个凑上前问:“不知江大人这酒卖多少钱?” “江大人有如此好物,可不能藏私啊!” “是啊,”就连庄岳也跟着凑了上来,他捧着还剩半杯的酒盏,朝江玉珣半开玩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怎能不与同僚分享?为何不多拿一坛过来。” 不等江玉珣开口,应长川缓缓道:“烈酒酿造不易,江大人今日也只有这一坛酒。” 江玉珣:……! 应长川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几日玄印监按照自己的嘱托,以各种粮食发酵酒为原料,一个个试着蒸了过去。 如今驻地里全都是蒸馏好的烈酒,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群臣纷纷附和。 “原来如此……” “那这酒的价值定当高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