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咽了一口血说:“丘奇王让我们假意屈服,再传递给你们折柔不堪一击的信息,引诱你们咳咳……在秋季动手。” 秋季正是折柔马肥弓劲、战力最强的季节,若那个时候开战,他们的胜算要大于大周。 没有想到应长川压根不吃他们这一套。 听到这里,镇北将军不由嗤笑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多年过去丘奇王还是如此愚蠢,竟想出了如此的昏招!” 说完这番话,流云殿再次静了下来。 那士兵小心翼翼地抬头,顺着饕餮座屏的间隙看了应长川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对方的表情,以确定自己是否保住了性命。 然而应长川那双烟灰色的眼瞳中,仍没有半点温度。 他再次拿起奏章翻阅起来,末了漫不经心道:“哦?那孤怎知你今日的话是真是假?” 那士兵的心当即咯噔了一下。 他不由向前膝行几步:“陛下,臣这一次,这一次定然不会再说假话!” 顾不了那么多,士兵当即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通通从肚子里倒了出来: “折柔人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再大些则射狐兔,从会走路起便会骑射。这一点你们大周的士兵,无论如何也难以追赶得上。”* 应长川缓缓眯了眯眼睛。 折柔士兵的声音一遍遍回荡在流云殿内:“我们不像你们大周的士兵,一辈子只服两年兵役。而是自幼年便将狩猎游牧当做练兵!” 折柔人寓兵于牧,一旦遇到战争尽为甲骑。* 这一点应长川并不陌生。 紧张之下,那士兵稍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他后面的话,总算略微激起了应长川的兴趣。 “……我在折柔军中待过,折柔军中纪律并不如你们严明。且大部分人只是为了劫掠,若是战败、无利可图,那军中瞬间会变成一盘散沙,甚至不听指挥,”说到这里,他不由抬眸看了应长川一眼,“当年输在你手上后,折柔便乱了许久。” 接着,点点冷静下来的士兵又仔细说起了当年的内讧,甚至于“诱敌深入”的核心战术,与练兵的方式。 ——他说的这些,终于不再是人人知晓的话题了。 - 为了活命,那士兵不断表示自己的诚意。 等被人拖走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彻底沙哑。 内侍官清扫完流云殿又退了下去。 转眼,这里只剩下了应长川和镇北将军。 天子起身向悬在一旁的地图上看去。 末了轻抚过地图上的那片空白。 镇北将军则不住咬牙道:“折柔人打不过就跑,不要脸至极!若想在草原上追及折柔主力,必须练好骑兵。而要练骑兵,人与马缺一不可。” 应长川不由垂眸。 大周士兵的身体素质、骑射技术均逊于折柔。 除此之外战马的素质也有待提升。 应长川刚刚想到这里,镇北将军便忍不住压低声音:“……江大人曾对臣说,中原土地不利于养马。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在北地建立军马场。” “哦?”应长川终于在此时开口,“他何时所说?” “回陛下,正是去北地之前!” 说完这番话,将军不由抬头看了应长川一眼。 见天子轻轻点头,镇北将军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猜测。 他小心深吸一口气,末了忍不住轻声问应长川:“……不知陛下是否要亲自检阅北地驻军?” 天子向来喜欢亲力亲为,军中之事更是严把在手。 他真的不去亲眼看看北地驻军训练情况吗? 应长川手指一顿,缓缓地从地图上落了下来。 ……似乎是该去北地看一看了。 - 江玉珣一行人花了四天,便走到了大周与折柔的边界地区。 当日那群武将说得并没有错。 开春后北地除了风大些、荒芜些外,与昭都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到达目的地的当天,江玉珣的好奇与期待便消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