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瞬间只剩下一片鲜红。 江玉珣指尖忽然一凉,他下意识握住了应长川放在自己手中的东西。 视线被阻隔之后,触觉似乎变得愈发灵敏。 只一瞬江玉珣就凭借手中凹凸不平的花纹将它认了出来:“……陛下给臣酒杯做什么?” 虽然曾在博物馆工作过,对器物有一定的敏感性。 但是江玉珣也没有神奇到只凭一摸就能认出手中是什么东西。 ……谁叫这只杯子与江玉珣或有渊源呢? 昨日一进卧房,他便看到了这只錾刻满了奇珍异兽的金盏。 并一眼就认出它正是自己穿越前讲解的那只。 在大周只有皇室成员可以使用纯金、纯玉质地的酒器。 想到这里,江玉珣的心脏忽然重重地跳动了起来。 应长川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俯身为江玉珣添满了酒。 烈酒的浓香穿透盖头传到了他的鼻间,单单凭嗅便使人生出了醉意。 应长川将唇贴在江玉珣耳畔,用他惯有的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耳语道:“上回还没有来得及揭盖头,它便自爱卿肩上滑了下去,这回自然是要从上一回没做完的事情做起。” 大周的婚俗与后世不同。 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若江玉珣没有记错的话,喝过合卺酒便是“入洞房”了。 这一瞬,江玉珣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应长川似乎已不想再等。 在江玉珣反应过来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两人的手臂已经轻挽在一起。 略微冰冷的杯壁触在了江玉珣的唇上。 他的手臂随着对方的动作一道抬起。 下一刻,带着浓香的酒液便自金盏涌入了江玉珣的唇间。 乱了,一下子全都乱了。 蝉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只剩溪水还在固执地轻唱。 一杯烈酒下肚,江玉珣的呼吸都发起了烫。 鼻间除了酒香外,还有一阵浓浓的龙涎香。 假如他猜的没错,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应当也是用龙涎香熏过的。 江玉珣的视线早被鲜红的盖头所阻挡。 他看不到眼前发生了什么,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方才坐在桌边的他,已经落入了应长川的怀中。 “砰——” 錾刻精美的金盏自江玉珣指间坠了下来。 轻轻在地上滚了两圈,留下一团透明的酒痕。 酒香在刹那之间溢满了整间屋室。 - 到了夏季,层层轻纱取代了用毛毡制成的幔帐。 带着暖意的夏风吹过卧房,撩得纱帐如重瓣的牡丹在屋内怒放。 应长川将江玉珣抱至床榻,小心翼翼地抚向那张鲜红的盖头。 此时江玉珣已经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鲜红。 他透过盖头看到……应长川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认真。 天子不急着撩起盖头,反倒是满目眷恋地隔着它用手指轻轻描摹江玉珣的面容。 他的动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就连呼吸也放缓了几分。 此刻的天子也有些紧张。 “阿珣。” “嗯?” 江玉珣的声音自盖头下露了出来。 应长川似乎终于凭这阵声音确认了此刻的真实。 他手指一动,总算将那顶用红绸制成的盖头自江玉珣的头顶撩了开来。 鲜红自眼前落下。 江玉珣今日并未束发,皮肤在满头青丝的映衬下变得愈发白皙。 他方才忍不住因紧张而轻轻咬了咬唇。 此刻江玉珣的唇瓣不但变得比往日更加鲜红,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齿痕,并在因紧张于空气中微微颤抖着。 应长川的眼中只剩下了这一抹鲜红的身影。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