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厚土之德。若是都听信云中郡王所言,日后岂非家不成家?女子为水,土无水而枯,家无根则散。” “又有大儒曾言:‘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不可多得。反挑动邪心,舞文弄法,贻害矣。’” “钱兄言之有理。女子生于家中,长于家中。修德言容功,掌人情往来。于无字句处读书,远比识得几个字要紧。” “我辈修文习字,修身治心,当以天下为己任。因此愚兄想在此处邀大家一同写一篇檄文,以正朝廷视听。” 钱有道想了许久,他一人发声,不若万人发声。万人发声,不若万千才子发声。 青山书院自有其豪名,青山书院的学子都落笔写讨云中郡王檄文,那天下书院、万千学子必定响应! 倒时,不怕朝廷不给个说法。 云中郡王在天上,他们确实对他莫可奈何。可那么多女子,还要在这地上生活。 朝廷哪怕是勒令女子不许再看天上事,都比现在这般放任来得好。 他言辞激昂,青山学子齐齐叫好,纷纷掏出纸笔就要来一出“以文会友”。 气氛正酣时,角落处却突然传出几道大笑声。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几个学子围坐一处,正看着他们乐不可遏。 钱有道眉头一皱,认出那是山长的得意门生:“周兄,你们笑什么。” “我在笑……诸位同窗讲得都很好。满口仁义、道德、天下,正是朝廷需要的可塑之才。”周历雪起身长笑作揖,“只是有一点,我以为诸位同窗尚未想到。” 他分明是笑着的,言辞也是有礼的。钱有道偏偏就觉得不舒服。他皱眉道:“还请周兄指点,我等遗漏了何处?” “那云中郡王,是先帝亲赐的郡王,已逝长公主的嫡长子,亦是当今陛下的哥哥。”周历雪说,“诸位莫要忘了,当初他都上断头台了,那镇抚司的蔺指挥使,还能拿着圣旨高喊‘刀下留人’。” 他一双凤眼明亮地扫过突然僵住的同僚们:“大家日后都是要同朝为官的,陛下到底是何心意,还得揣摩好才是。诸位说此言可对?” 钱有道眉头皱得更紧:“大丈夫读书立世,怎可只想着为官作宰?当以匡扶天下正气为己任!” “就是!周兄出生显贵,眼里便只剩显贵吗?” “世人都想出将入相!可难道为了出相入将,周兄便不顾公理了吗?要我说,周兄你这般身份,才是最该振臂高呼的那个!” 周历雪任他们说着,面上笑容不减。只是等他们气势汹汹说得正盛,才又拱手朗笑道:“可若陛下一个不高兴,剥了诸位的功名呢?” 高声天道公理的人群突然一滞,嘈杂顿时化为寂静。 周历雪负手而立,依然笑得温和:“我出身显贵,我心中清楚。陛下不高兴了,可是会剥除各位的功名的。那么诸位该怎么办呢?联系天下同窗鸣不平吗。” 他说道此处,顿了顿,才又放轻了声音,很是温柔地补充道:“可是陛下手里还有镇抚司啊……那镇抚司的蔺指挥使与云中郡王,那可是拼着掉脑袋都要求情的交情。” 人群里,有人顿时白了面色。 “哦对了,我还要提醒诸位一句。我们山长与那云中郡王,乃是忘年之交。山长挚爱的桃花酒,便是云中郡王调出来的方子。他是个风雅之人,自然也擅这风雅之事。” 周历雪眨了眨眼:“诸位今日这番话,若是被山长知道了,恐是不妙了。” 钱有道看着他笑吟吟的面容,只觉背后汗毛根根耸立,他咽了口口水,强撑道:“怕山长惩罚……便,便不写了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