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很大很美丽,流连在花蜜间你追我赶,一会叠住身子齐头并进,一会磨肩相依,你碰碰我,我挨挨你。 高灿看得泪流满面,白的是她,青色的是高烨, 这两只蝶千里迢迢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金色的谷仓前,就是来传递情爱的伟大,她想抚摸它们,想激动地亲吻它们。 这一年的初秋,高灿怀孕了,兴冲冲地在回村路上堵住高烨,握着他手掌贴在肚皮上,“你听,仔细听,听见了什么?” “什么?” “有没有听见,爸爸,爸爸……” 高灿稚嫩地脸上闪现着神母的光芒。 高烨的脸却幽黑下来,“多久了?” 高灿错愕他脸上的表情,下意识抱住肚子后退。 高烨契而不舍,“多久了?” 她抿嘴不答,被高烨一把拽下裙子。 大掌摩挲着她肚皮,越揉越快,越揉越使劲,“多久了?” 高灿扭身挣扎,“你弄疼我了!” 高烨狠狠一挥拳打在她肚脐上,“咱们家的血都有病,你爸是个打人的疯子,我爸是个短命鬼,你跟你的堂哥滥情,生出来的孩子只会有一个眼睛,一个鼻子,两张嘴……” 高灿抱着肚子哭叫,躺在地上求饶,眼看高烨要抬脚踹她肚子,连忙翻身用背部去承受,“它不是怪物,是我的娃娃,我的好娃娃,也是你的娃娃。” 高烨鼻尖哼出冷笑,“我喜欢我的美术老师,长发像瀑布,眼睛像小鹿,鼻子和嘴巴像古代的仕女图,身上永远有种柑橘的清香,”高烨踢翻她肩膀,球鞋终于踩在了她的肚子上,“你像什么,乱麻一样,可你脖子好看,像她,我杀不了高泱,就只能玩你,正好脖子像,我摸着,掐着都舒服,都过瘾。” 高灿捂着耳朵爬起来,跌跌撞撞一边跑一遍穿裙子,一个重心不稳,跌下了土坡。 高烨蹙眉看着她骨碌碌滚下去,掸了掸身上的土灰,若无其事的回村。 高灿是被砍柴的老蒋头发现的,两条大腿鲜血汩汩,吓得老头撒丫子往村口跑,离老远就喊,“高泱,高泱!你女儿死在林里喽!” 高泱倒在门槛,脸上两坨灼红,醉得直哼哼。 高灿的母亲拔腿往林里疯跑,背着女儿就往卫生所里冲。她眼睛越发浑浊,又是夜间,只能依稀辨认方向,摔了一身泥,跑掉了两只鞋。 “大出血,孩子保不住了。” “你说什么?”母亲如遭雷劈,呆傻地瞪着医生蔑视的眼神。 “她还是个孩子,你们家长怎么管的?”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她拽着尚在昏迷的高灿,左右开弓地扇她面颊,“谁的,是谁的你个浪|货!” 高灿被打醒了,死死咬唇,只落泪,不开口。 医生拦不住,干脆就不拦了。 高烨站在诊所门口喝着可乐,看着婶子手里攥着把菜刀,披头散发的冲出来。 她手心全是汗,滑溜溜,抓不住刀柄,像握了跳活鱼,样子很奇怪。 “你是不是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是谁!”她抓着高烨肩膀,长指甲抠得他生疼,“你是不是知道,他威胁你不能说是不是,那你不说,你指,你给我指出来!” 现在知道睁眼着急了,他还以为他这个婶子是全瞎呢。 “我没看清,好多人,我不知道是谁的?” 婶子怪叫一声,高烨像没看到,“她怕挨打,躲出去住别人家,人家凭什么让她住啊。我跟她说过不要这样,可她说,她就喜欢这样,喜欢那些男人摸她。” 高烨摸着后脖的伤疤,恶毒地看着婶子那两只浑浊的老眼痛惜起来,憎恨起来,把菜刀甩地上,“作孽啊,作孽啊!” 村里的风言风语是脚踏车挂飞轮,快上加快。 高家名声尽毁,高灿名声尽毁。 高烨在美术老师的帮助下转学了,他靠打零工、当模特攒了不少钱,走得悄无声息。 高灿回来找不到他,情绪终于全面崩盘。 抽烟染头,逃课打架,跟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去舞厅蹦恰恰,她疯狂扭动着胯,跳得不伦不类,可男人就喜欢她这野劲儿。 她耳根子依旧疲软,依旧热衷于甜言蜜语。 她的爱情热烈似飞蛾,一头猛扎进大火,向死而生,兜转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固执地印证她不是一无是处。 中专没考上,她当了录像厅的售票员。 磕着瓜子,满脸怏怏,她对自己厌恶透了。 她上网吧查诅咒的故事,看到了《迪奥的世界》,找到打印社,花巨资裱起来,钉在自己的床板下,无所不用其极地咒怨着肮脏的自己。 录像厅倒闭后,她开始酗酒,在不入流的娱乐场所卖酒,“以前痛恨,可现在我知道了,酒真是个好东西!” 啤酒女|郎高灿有个独门绝技,一口气灌一瓶酒,不停歇只用5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