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 像是在水里游荡, 看着更美艳。 “他骑了老娘,白吃白喝,说跟着他能挣大钱,到头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杂碎!他骗了老娘,你们管不管?” “管!我们现在就去管,他在哪儿?” 女子吐出瓜子,咯咯笑,“他说老娘的皮肤是鹿皮,脚是鹿角,头发是鹿的犄角,鹿是森林里的精灵,一跳一蹦最好看,他说我比精灵都好看。不止是鹿呢,还说老娘是八爪鱼,说我的嘴巴和眼睛,眼睫毛,鼻子和手指都是吸盘,小吸盘,大吸盘,能把他的心肝脾肺都给吸出来,你们男人说话,是不是都这样?” 丽子鼓着嘴,被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冒犯了,飞速瞄了眼小晗,“不是!” 女子自鸣得意,轻悠悠飞眼睨着丽子,“女人就得有吸盘,才能把你男人牢牢拴在身边。” 丽子意识到女人误会了,顶着个火红的脑袋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索性不言语。 女人不逗她了,声音突然冷冽,又百无聊赖地拢了拢卷发,“他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谁知道,一天过完又是一天,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数日子干吗呀,熬着呗。” “他在村里下葬了吗?” “这里就是个棺材,棺材板一压,钉上子孙钉,谁都出不去,我以后也会烂在这,滋养这破地儿,真是无聊透了!”女人纤手一指,“看见那红瓦了吗,那里有个吴老二,他知道那狗杂碎在哪儿。” 小晗和丽子道谢,人也警惕起来,觉得这村子处处透着古怪。 慢吞吞开到了红瓦屋子,一个披蓑衣的老头提着一把亮堂堂的斧子,迈出了门。 “吴老二?” 老头听见了,抓着头顶几缕软塌塌的白毛,一翻斗笠,扣脑袋上,向他们走来。 “叫我?” “有人说你知道夏谷的坟在哪儿?” “知道,”老头说话慢,喉头卡着浓痰,“嗬嗬”响,“你们要去哇?我正好要去那劈扳子,做小床,你们要去哇?” “去!”小晗和丽子把雨衣套上。 麻利地跟在老头身后。 老头穿着双麻绳扎的草鞋吗,没袜子,十个指甲黑黢黢烂兮兮。 一咧嘴,没了门牙,污浊得黄灿灿,他似是很喜欢丽子,那双耗子眼骨碌碌直往她胸|脯看。 “前面不好走,天要变了,你们走快些,这里……不好呐。” 泥道蜿蜿蜒蜒,肠子一般。 浓雾渐次吞蚀掉整个山峦。 扬头追逐着他们。 老头的蓑衣极大,他缩手把灯笼挪近身子。 橘色的布灯笼便成了幽暗小道中唯一的光源,远看像是团火苗在及人高的枯麦中蹦蹦跳跳。 老头僵直地倒腾着双腿,再一次放缓速度,慢悠悠停下来,回头看着小晗和丽子。 他颧骨突出,两腮凹陷,充满了忧愁,“前面不好走,天要变了,你们走快些,这里……不好呐。” 丽子的脸色“唰”得一沉,总觉得老头像是遗忘了之前说过这话。 听得心惊,她紧贴小晗。 小晗拽着她手,把她提溜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半边身子掩护着,压声问她,“还能坚持吗,要不你上来,我背你。” “你背着我行动力会差,”评估事态是他们骨子里的本能,丽子执拗摇头,“到时候别把咱俩都搭进去了,我没事,我能坚持,你别小看我。” 话音刚落。 老头又转过身,脸盘低垂,眼球却用力向上|顶,阴瘆瘆盯着他俩,“前面不好走,天要变了,你们走快些,这里……不好呐。” 丽子瑟缩。 硬是拧着股劲儿强撑,“都走了这么久了,他在哪儿呢?您不会蒙我们吧。” 老头黑糊糊的手指翘着兰花指,“你没瞧见吗?” 他嘿嘿笑起来,“你踩着他呢。” 丽子和小晗同时一怔! 猝然低头! 果不其然,脚下是个低矮的烂坟包。 “他死得惨啊,你还要这样踩他。”老头曲着身子,瑟瑟地咧嘴笑。 丽子连忙后退,脸都绿了,小晗搂住她,静静看着老头,“怎么个惨法?” “烂喽,全身都烂喽,成了个饼子,臭得屋里住不得呦。”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