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扶疏的小径,蜿蜒入深。 嵇长浮已经来到学塾最深处那幢孤零零的屋舍前。 他游目四顾,屏息凝神的感知片刻,没有发现任何人。 略作思索之后,他走到屋子的门前,伸出手,准备将门推开。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户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嵇夫子,眼下正是授课之时,你为何会在此处?你想做什么?” 山长?! 嵇长浮顿时一惊,他刚刚还检查过周围,这里明明不存在任何人! 山长怎么 心念未绝,他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记忆! 轰!! 半空一道雷霆炸响,嵇长浮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些微的恍惚。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乙字学堂的讲台上。 嵇长浮面露疑惑之色,现在是授课之时没错,他应该开始教授课业了! 山长今天让他倾囊相授,但他掌握的东西太多,今天一天,未必来得及都教完,得抓紧时间了 想到这里,嵇长浮正要开始讲课,忽然看到了手臂上的血字。 他怔了怔,很快,面色就冷了下来。 “诡异”! 必须赶紧离开! “上课期间,夫子可以离开学堂” “‘诡异’的出口,是在学塾的最深处” 反复看了几遍这两行血字,于是,望了眼空荡荡的学堂,嵇长浮二话不说,直接推门而出 甲字学堂。 裴凌在学堂内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尔后不出意料,晏明婳根本不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能找的地方,基本都找过了! 剩下唯一没去的地方,便是学塾最深处的那间屋子。 想到这里,他直接走出学堂。 天穹之上阴云密布,隆隆雷声中,大雨如注,下的仿佛没有尽头。 庭院中的草木,被雨水反复洗涤的发亮,鲜妍到近乎妖异。 终葵镜伊华服逶迤,头顶玉冠的流苏在风雨之中微微晃荡,拢着袖子立在廊下,静静的等待着他。乙字学堂与丙字学堂的学子,站在她身后,看向裴凌的目光,空洞麻木,毫无生气。 裴凌望着终葵镜伊,心中微微一叹。 这位琉婪皇朝的四殿下,现在的情况,要比嵇长浮糟糕很多! 对方似乎已经完全进入学塾夫子的角色 这是第三天,明天就是学塾中的考校之日。虽然说到现在为止,无论是他、终葵镜伊还是嵇长浮,都还没有真正出事。 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 明日的考校,才是这桩“诡异”最凶险的地方! 眼下,他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先把终葵镜伊带出“诡异”,尔后再想办法去救晏明婳;二是直接去学塾最深处的那间屋子探查。 前者肯定更加安全,后者却要冒很大风险。 只不过 裴凌闭上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昨天那件事情,归根到底,是他的不对! 无论接下来有多危险,他都不能不管晏明婳! 当然,终葵镜伊也要救。 但至少在明天之前,这位四殿下不会出事。 而且他还可以提前就将丙字学堂的学子全部解决掉,让四殿下变得更加安全。 打定主意,裴凌顿时开口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