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瞬间变了,脱口质问道:“谁带你去的?” “世子。”萧燕飞回答得顺理成章,又理直气壮,唇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柳皇后一掌差点没拍在旁边的茶几上,但手刚抬起两寸,又被她强自按了回去。 郑姑姑凑在皇后的耳边附耳说道:“娘娘,萧二姑娘今天是坐着肩辇从乾清宫那边过来的。” 那一路,萧燕飞简直是招摇过市,很多人都看到了。 消息也禀到了郑姑姑这里,只是当时朝贺在即,皇后急着带一众命妇去金銮殿给皇帝祝寿,她没来得及禀。 肩辇?!柳皇后的手指无意识地将袖口捏皱,胸膛一阵急剧的起伏。 要是没有皇帝的恩允,谁又敢在这宫廷之中堂而皇之地坐上肩辇! 她只觉得一口郁气凝结在心难以消散,更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重重地压在她肩头,整个人处于被压垮的边缘。 这段日子,柳皇后可谓度日如年。 曾经,这皇宫承载了她多少甜蜜美好的回忆;如今,她在这里却有一种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危机感。 每当她怀疑皇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皇帝又会对她小意温柔,体贴备至,让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多想了。 被皇帝连续喂了三天的“药膳”后,她就没敢再煮药膳了,只是待在乾清宫,几乎寸步不离地陪在皇帝的身边。 她亲眼看着皇帝一天比一天的虚弱。 她每一天都在期盼着皇帝驾崩,她就可以第一时间拿出乾清宫里的那道立储诏书,可一直到了万寿节,皇帝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怎么就不去死呢!! 柳皇后眼里掠过一道阴鸷的光芒,忍不住转头朝另一侧的金漆宝座望去。 位置还空着,皇帝到现在还没有来。 西侧戏楼的坐席坐的都是命妇、贵女,而那些勋贵朝臣们都在东侧戏楼,一个个谈笑风生,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片语笑喧阗声。 而柳皇后对那些人视而不见。 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坐在金漆宝座旁的顾非池身上,而她的大皇子却是靠后坐在了顾非池的另一边。 怦怦! 柳皇后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差点没腾地站起身来。 这是什么意思?! “顾……” 柳皇后差点把顾非池给叫了过来,但终究是咬住了舌尖,若无其事地改口道:“郑姑姑,你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皇上”这两个字她念得是咬牙切齿,心里一阵恨意翻涌,悔恨交加。 她还是大意了。 这些日子,她生怕皇帝会悄悄毁了那张立储诏书,也担心顾非池私底下来找皇帝,便借着侍疾的名头时时刻刻伴在他的身边。 每天都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刚刚在金銮殿上朝贺的时候,她就在等,心里还抱着那一丝丝残存的期待,但是,皇帝并没有让人宣读立储诏书。 皇帝又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心底对皇帝最后的期盼也被彻底打碎了。 也难怪了。 原来皇帝早在朝贺前,趁着她不在乾清宫的时候,竟然召见了顾非池和萧燕飞。 他这是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吧。 等一会儿的宫宴,他是不是就要立顾非池为储君了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