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顾修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书娴问道:“她同你假扮夫妻?” “嗯,”书娴点点头,“不然一个弱女子要怎样落门户?不得被人欺负死,打多少主意。” “你站起来回话。”顾修看她顺眼了许多。 “我需要干净的帕子擦脸。”书娴整个头发湿漉漉的难受。 顾修摸摸鼻梁看过去,袁心只好将自己的帕子递过来。 顾修这才又问:“她为什么要跑出来跟你假扮夫妻?” 书娴用帕子擦着脸上头发上的水珠,“世子爷不知道?” 顾修:“你只管说你知道的。” “她没同我说过,”书娴道:“我遇上她的时候,那时候街上已经是到处悬赏找她的信息,她假扮成男子,穷困潦倒,三文钱一碗的素面也要省着吃。” “你说她吃三文钱一碗的素面?”顾修眼睛里翻滚着要杀人一样的刀。 心脏绞痛,她为何放着锦衣玉食的世子妃不做,竟然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是这样的……”书娴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说出来,“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她从不提她逃出来的原因,也不提她在遇见我之前的事。” 书娴所知道的并不多,顾修也只能从这些句子里拼凑出一些她这三年多的日子。 那么她在九月二十日落水当天到底经历过什么,从九月二十六到十月十六这二十天里,身无分文,又是怎么过的? 窗室寂静,阒然无声,却有一道微弱烛火始终明亮,但屋内确实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走廊内,一只手拧上门把,极轻的吱呀开门声,却听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醒的质问声音,“谁?” 书娴推了门进去,一束极淡的微弱光亮随着开了的门映出来一点,她惊讶一声,“你怎么拿着刀?” “快放下。” “我见你这屋灯亮着,还以为你没睡呢。” 沈星语放下了刀,打了个刚睡醒的呵欠声道:“以前一个人走过很远的夜山路,深山里的黑夜太吓人了,后来我急养成了习惯,夜里睡觉必然有一盏灯,不然就要做噩梦。” 书娴:“那你这刀?” “也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我在山洞里过过夜,后来赁的房子一巷之隔就是大街,同我住的余娘子也是个弱女子,我总怕半夜有偷盗打劫的,枕头下放个斧头觉得安全。” 书娴心疼的戳她脑门:“受这么多罪,何苦逃出来,在深宅大院做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多好。” 沈星语:“我不喜欢提过去。” “你真一点也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 幽深的走廊上,谁的指背淡青经络明显,抠着手心。 一墙之隔,书娴问:“假设,假设你前夫君某一天找到你了,八抬大轿要将你迎回去,你怎么想?” “那我大概就真死了。”她说。 宁愿真死,也不愿再回到他身边。 一千三百二十二个日夜,这三年多的悠长光阴,经历的无数次的希望失望,宛若一场又一场的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酷的烈刑。 他终于穿过那无涯的苍凉荒原,一身风雨,她说,不再喜欢他。 她已然将过去全部埋葬。 他要怎么办呢? 沈星语,你让我怎么办呢? 我拿什么填补这空了一千多个日夜的心? 第75章 穹顶苍茫, 夜色深浓,家家户户烛火渐息,唯有怡亲王府静谧在悠然的笛音中。 下人来报, 顾修来了,睿贝子的笛音停住, 沉默一瞬,只叫人将顾修请进院子里来,复又对着辽阔夜色吹起笛子。 顾修被下人引着来到庭子,睿贝子直到一曲终,才搁下笛子。 “顾大人,屋子里请吧。” 顾修珉了珉唇瓣, 抬脚跟他进了待客的厅堂,下人伶俐的奉上茶水。 “都出去。”顾修冷声。 奉茶的下人呆住,看想睿贝子, 睿贝子挥挥手, 叫人下去。 顾修不跟他绕弯子, 直接掏出怀里的籍契拍在他面前。 “你做的好事!”让他们整整分离了三年多。 睿贝子轻轻将笛子放在一旁,撩起眼皮看那些泛黄纸笺:“是我做的。” 顾修抄起手边的蜜瓷杯摔过去, 茶杯炸裂成细细的块四散,他的声音冰冷如铁:“她是我妻子!” “她这辈子,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得到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