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女们,恍若家中的长辈一样平易亲切。 大家坐在殿中安静品着有价无市的太湖名茶,裴后也并不催促,只是与众人闲说着一些琐事。 皇后常年呆在后宫,对京中趣事并不了解,好奇的样子像极了学堂里的女学子。 期间又最喜欢听卢月凝讲,她是名满临安的才女,随手拈来一则故事就讲的妙语连珠。 一时间殿内气氛十分和谐,其乐融融倒比方才在咸福宫赏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半个时辰,殿外的佩云姑姑疾步走到皇后身边,与她耳语了几句。 裴后神色变得凝重,对众人说,“流言甚于明枪暗箭、止于智者。姜小姐落水一事有蹊跷,本宫自会明察秋毫,为姜小姐主持公道。” “吾等既同为女子,便应知道女子在这世间的艰辛,回府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需三思。” “臣女谨记。”众人纷纷应和。 “嗯,都来看看姜小姐吧,你们年岁相仿,也替本宫劝劝她。”裴皇后无奈地扶了扶额,这才往侧殿走去。 姜蓉已换上干净的衣服,正抱着膝啜泣,觉得自己落水被陌生男子救起,颇损名节。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还是裴皇后走上前,坐在她身边,轻声细语地承诺会还她一个公道。 卢月凝凑近秦姝意压低了声音道:“姜三姑娘方才还献舞来着。” 秦姝意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她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卢月凝身上,并没有看是哪家小姐上台演奏。 这就对上了。 看来这姜小姐如此伤心,不过是在担心郑淑妃对她印象不好,姜家与郑太傅关系不错,偏偏摊上这档子事,只怕日后会与萧承豫纠缠不清。 萧承豫的生母赵美人是皇上微服私访时带回宫的江南歌女,没有母家支持,人微言轻。 萧承豫本人又一心收敛锋芒,在朝中毫无根基,家世上与桓王萧承轩相比,又确实差了许多,任谁也想不到最后是他坐拥万里河山。 灭门之仇,她只恨不能手刃宿敌。 这一世哪怕要远离皇权更轶,却绝不可能让萧承豫顺利称帝,心中簇起一团暗火,抬头却对上了裴后探究的目光。 思绪一转,她蹙了蹙眉,神色凝重地向前迈了一步,坚定地看着抽泣的姜蓉。 “自古人生于世,命都是最重要的,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女子在这世道,活得更加艰难,一生圄于内宅,不能上战场为国征战,亦不能入仕考取功名。” “不能死战、亦不能死谏,终其一生不过是在恪守礼教驯化的三从四德。” 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 “姜姐姐,有多少人求生无门,你又何必因着虚无的名节二字一心求死呢?” 秦姝意说完,只觉心中吐出一口浊气,透过姜蓉,她似乎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个阖府葬在皇权之下,无助也无力反抗的自己。 是的,她悔了。 她懊恼自己万念俱灰下饮下鸠酒、放火烧宫,她应该拼命活着,带着彻骨的恨意拉萧承豫陪葬,去黄泉为秦府上下一百条命赔罪。 侧殿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这位从开宴就低调的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秦小姐。 女子身量纤弱,相貌清丽,额角带着红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