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回到地面。” “哦……那就没办法了。”云乘月理解地点头,“好,那教我修炼,再答应那三个条件,这样就行。” “……只是如此?” 他不信,双眼微微一眯,仿佛迷雾里开始下雪。 云乘月以为他是忘了,就又重复了一遍三个条件。 第一,今后需要她做的事,首先要得到她的认同。第二,此外的时间,两人互不干涉对方的自由。第三,他们都不主动伤害对方。 而其实薛无晦并非不记得,他只是太吃惊,才久久保持着怀疑。他听完第二遍,终于困惑起来:“就……这些?” 云乘月耐心道:“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我们都可以谈。” 薛无晦突然冲她冷笑一下,道:“别的有很多,比如让我成为你的奴隶,今后但凭你驱策。比如夺了我的神智,让我成为你的傀儡。比如逼我签订契约对你言听计从,如有违抗便酷刑处置……” 他语气很平,语速却很快。 云乘月听得渐渐睁大眼。 他们对视片刻。 云乘月率先感叹:“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你真的好变态。我就不行。” 这就是历史书上说的残酷的封建君主吗?不愧是被打倒的对象。 薛无晦:……? 云乘月摇头:“我就是不喜欢控制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控制。” “不可能。”他断然道,“谁会有优势而不用?”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不喜欢吃香菜,也没有为什么啊。”云乘月没好气,觉得纠结这个问题实在无聊。 可薛无晦还是不大相信。他没说话,仍是冷冷地看着她,神色微妙。当一只警惕的流浪猫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地审视你时,常常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态。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 一点寒光挟在他的指间,将他毫无血色的皮肤映得更加苍白。 是刀光。 也是一缕杀机。 薛无晦握着刀,大袖翻飞如疾风,猛然往云乘月刺来! 刀光冷冽,桌面上的“生”字猛地弹动! 却紧接着,被一只纤细秀气的手掌按住。 云乘月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直觉。她没动,也没有反击,只是站在原地,略抬起头,直直望着那刀光。 她大半的面容落在匕首雪亮的光里,而那张鲜花般娇美的面容上,只有无限接近于凛然的平静。 刀光落下! ——又轻轻一侧。 最后一刻,锋利的刀刃略略一偏,只割下了云乘月一缕头发。 薛无晦收回刀,握着这缕发丝。他望着云乘月的眼睛,眉梢微动,眼中栖息的阴寒也在流动。 “不躲?”他问。 云乘月说:“你不会动手。” 他笑了一声:“为何?” 云乘月说:“我就是知道。” 其实她心跳加快了,不过这点不用说。 薛无晦垂下眼,望着手里光洁柔润的长发,莫名笑了一声。他再也没说什么,只转过身,在自己干枯的头颅上割下一缕头发,又走到位于高台的桌子旁。 桌面上放着黑色的盘龙印玺,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枚纯白的凤印。 他将两人的头发打了个结,放在一张铺开的空白画卷上,再拿起盘龙印玺一盖。印章落下后,两缕发丝流水一般散开,消失不见。 “云乘月,”他声音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冷淡,“过来盖章。” “你答应合作啦?”云乘月走过去,拿起凤印,但不急着盖,“那我的条件呢?” 薛无晦牵起袖子,磨墨、提笔,神情淡漠。 “帝后是最古老而强大的契约之一。缔结此约后,我们彼此不可欺骗对方,也不可起伤害之心,否则会招致天谴。你的第三点条件,自然成立。” 他顿了顿:“至于前两点,还有教导你修炼……我也答应。而且我会写进契约里,你大可放心。” 饱蘸墨水的笔锋在空白之处绞转一笔,旋即流畅地书写起来。 云乘月注意去看,发现他写的正是她所提的要求。他写的是行楷,但仍不离篆书的峥嵘之意,笔画锋芒毕露、方折尖锐,字迹宛如用刀光流动——埋葬已久的、阴冷的刀。 随着书写的进行,方才刀光带来的肃杀之气也散了开去。墨香氤氲中,空气渐渐平和下来。 笔墨流淌,汇为契约。薛无晦再在落印之处写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将笔递给她,示意道:“用印落款后,契约便宣告成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