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乘月放下揉捏鼻梁的手,也收起了“好麻烦哦”的神情。她看着同伴,很认真地说:“可是,为什么要换呢?” 她说话时,杨霏和庄夜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如果预感到什么,庄夜的神情愈发不快,而杨霏一怔过后,倒是露出了一点微笑。 云乘月没有看他们。 她也没有在意四周其他人的打量、议论。 季、陆二人都一怔。 “……什么?” “你在说什么胡话?” 面对陆莹略显暴躁的眼神,云乘月笑了笑,和和气气地说:“我记得你们很想入读明光书院的。” “就算很想……” 云乘月认真道:“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一路上吃了挺多苦头的,对吧?而且,书院的夫子也允诺过,我们都能正常参加考核。” 大人物们给她们设下的考验,她们都靠自己的努力通过了。 付出都付出了,哪能随随便便不要收获? 云乘月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做人要讲诚信的。说到要做到,应得的就不该扔掉。” 那一头,飞鱼卫庄夜蓦地一声嗤笑,故意出声道:“即便是司天监的正式星官,也不敢轻易得罪飞鱼卫,况且不过区区预备役?” 云乘月才不理他。 而在无人发现之处,辰星撩起薄薄的眼皮,用那对深邃而奇异的蓝眼睛,冷冷地看了庄夜一眼。她手中的银镜散发出些许波动,也仿佛一个冰冷无声的注视。 细微地,庄夜忽然微微打了个寒颤。 身为飞鱼卫,他其实很熟悉这种冥冥中的直觉——被实力远高于自己的人注视,并且是恶意的、故意让他发现的注视。像猫伸出爪子,故意拨了一拨玩具的头顶。 他一个激灵,警惕而疑惑地看向四周。 没有发现。 片刻后,他抿起嘴唇,原本笃定的、甚至有些得意的决心,产生了动摇。 他想起了京中某些背地里的传闻,关于那个云姓女修,关于司天监,也关于…… 庄夜的眼中,悄然萌生了矛盾之色。 然而,这细微的局势变化,并未被其他人发现。 云乘月还在等待两位同伴的回答,而杨霏也还在为难。 季双锦纠结了一会儿,隐晦地瞥了一眼飞鱼卫,动摇了一刻,终究是咬咬嘴唇,低声道:“算啦……其实别的书院也很不错。” 陆莹则是用一种“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着谁”的表情,难以置信地看着云乘月,还暗中磨了磨牙。半晌她才扯出个假惺惺的笑:“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很想正经读什么书……云大小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云乘月用一种关怀傻子的慈爱眼神,看着她:“骗我干什么,我又不傻。” 明明不久前,无论陆莹还是季双锦,都为了有望通过考核、入读书院内院而兴奋不已。 陆莹皱眉:“那你想干什么?” 云乘月说:“不干什么,就是继续做我们原来打算做的事,比如登记,比如考试。” 她握紧手中的“镇山河”毫笔,手指轻抚笔杆;这杆笔外表看上去苍老朴素,甚至朴素得有些过分,因为笔杆上甚至存着不知多少年前的树瘤痕迹。 同时,她伸手抓住台面上的登记簿。刚才庄夜偷袭时,她虽然碰巧用“镇山河”抵挡住了那一击,却也被迫扔开了登记簿。 薄薄的、泛黄的册子,在台面上被风撩动,书页慢吞吞地“哗啦”着。像个看戏的老人家。 “三个人的名字,我一个人来写,应该没有问题吧?”云乘月看向杨霏,认真地征询道。 杨霏望着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神情竟一瞬恍惚。一不留神,她唇边就吐出两字:“不错。” 那一边,庄夜来不及思索,急声道:“云乘月你想好了!如若坚持违规,我怕明光书院未来保不住你,白玉京也不会承认你的修士地位!” 云乘月稍稍吃了一惊,回头道:“这么严重?现在白玉京里,都是飞鱼卫说了算了?” 庄夜夷然不屑,想也不想:“你以为飞鱼卫为谁拔刀?” 他冷笑道:“你也不看看,杨霏说得硬气,实际敢不敢真的和我等硬碰硬?” “任明光书院多大名头,不还是乖乖改了考核内容?” 杨霏面色不佳,四周也起了轻微骚动。 白玉京压过了明光书院——人们虽然对此有所猜测,但见庄夜说得如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