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养起来。“一个月生一窝,明年你就成养殖大户了,比板厂打零工强。” 姜冬月摇摇头:“不养了,秋天草肥,兔子也跟着长膘,能卖上价。过?阵子天一凉,举着镰刀都不知道去?哪儿割草,还得花钱给它们?买青饲料。” 说着跨上三轮车,“快坐吧,回去?领你走另一条小路,香蒿大片大片的到处都是。” “太好了,静静又焖黄豆又焖萝卜,高家?屯那点香蒿早叫我割完了。” 高成静今年在洪金市学有所成,回家?后闹着开杂酱铺,否则就要独自推个独轮车走街串巷卖咸菜。 那活儿都是老头干的,年轻姑娘铁定?遭人笑话,但姜秋红拗不过?闺女,只好配合着整些瓶瓶罐罐、香草木叶,心里也盼着高成静干出点名堂,将来说亲能往高处结。 沿着小路走到距离平金河约莫六七里的地方,果?然有成片香蒿,远远就能闻到那股独特的味道。 姜秋红喜出望外,转天就和高成静作伴来割,姜冬月则去?镇上修车铺订了一批细铁丝笼,完工后把小兔们?挨个装进去?,蹬三轮车到洪金市卖。 她养的小兔可爱健壮,加上买兔子赠送一把干净的杏茵菜和几片沙沙蔓叶子,所以卖得很不错。 赶在天黑之?前,姜冬月折价处理掉最后几只,心满意足地往回返。她养这批兔子前后统共赚了一千出头,等?唐墨过?阵子结清账,就能去?青银县批发衣裳,慢慢准备店铺开张了。 但自家?店铺取什么名字好呢?红火火?笑哈哈?这俩名字她从前用过?了,现如今走大运重来,合该取个与众不同的新名字才是…… 姜冬月想着店铺的事儿,心情越发松快,正在第四道河浇地的唐墨却?皱紧两道浓眉,脸色黑漆漆难看。 “妈,你老盯着我丈母娘干啥?”唐墨脱掉胶皮鞋,赤着脚坐在桥头守着自家?地埝,“她不吃你的不喝你的,也不跟你打照面,到底碍着你啥了?” 亲儿子这样?冥顽不灵,马秀兰眼睛都气红了:“你咋不知道好歹呀老黑?你是当家?男人,不是上门女婿,丈母娘一天天赖在姑爷家?,咱村哪个乡亲见了都得看笑话!” “听妈妈一句劝,浇完麦子麻溜把姓林的送回魏村。姜冬月一个人就能生出八百心眼,再捎上她妈,早晚把你搓圆捏扁,你可长点儿心吧。” 唐墨哭笑不得地道:“妈,要不我现在就把笑笑姥姥送走,你住家?里帮我看孩子?” “我……你送走老婆子我立马就去?!”马秀兰气虚了那么短短一瞬,立刻像吹气河蟆似的鼓胀,“妈为啥不能给你看孩子?还不是全怪姜冬月!一天天防婆婆比防贼还厉害,生怕我这当妈的踏进儿子家?门半步。” 马秀兰越说越委屈,“老黑呀,你是妈的亲儿子,笑安是妈的亲孙子,妈都这把年纪了,满心满眼都盼着你们?日子红火!可是冬月拦着我见孙子,连小娥跟她提了一嘴我想去?新房转转,她把人小娥好一通骂,你说这叫啥事儿呀?咱村几十年都找不出来这么横的媳妇!” 见唐墨盯着河水不吭声,马秀兰以为他被自己说动,调门愈发拔高,口沫横飞地把姜冬月从头数落到脚,连带林巧英也成了教唆闺女拿捏女婿的恶毒丈母娘。 “老黑,父母待儿万年长,儿待父母扁担长,妈干啥都是为了你好,你千万记在心里,改天把姜冬月她妈送回去?,家?里大小事也得做主,甭叫乡亲们?笑话。”还不顾亲兄弟死活。 马秀兰个子不高,但唐墨此刻在桥头坐着,仍需要微微抬头仰视她。 “妈,你回去?吧,”唐墨握紧铁锹,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透着沉甸甸的无奈,“天快黑了,你回家?去?吧。” 回你和唐贵的家?去?吧。 马秀兰:“嗨呀,老黑你记得——” “够了!”唐墨“腾”地站起身,“我知道你看不惯笑笑姥姥住我家?,但她老人家?给冬月伺候月子,帮我看孩子做饭,她就在我手里有功劳。” “我早跟冬月说好了,以后无论她妈病了、老了,我都管掏钱管送终,不能忘恩负义。” 啥?! 马秀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啥?你要给姜冬月她妈养老送终?就算她家?仨儿子不孝顺也轮不到你呀!你自己有亲妈!” 唐墨:“妈你放心,我肯定?也给你养老送终。以后我家?这点事儿你就别瞎撺掇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儿。” 他只是不爱计较,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村里有老人帮衬的日子啥样?,没老人帮衬的日子啥样?,各中酸苦滋味他比谁都清楚。 “天黑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唐墨说完,穿上胶皮鞋,踩着哗哗流淌的河水,转身朝田地另一头走去?。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