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贺池却没让他们清理战场,而是下令让众人就地休息,他们长途奔袭,又?经历了一场厮杀,已?经撑到了极限。 把安排众人分批值守的事交给徐九,贺池便转身离开了。 程樾把元才交给手下看管,拎着两坛酒在寨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才在寨子边缘的桃花树下找到贺池。 贺池抱臂靠在树干上,正抬头看着月亮,程樾扔了一坛酒过去,嗓音带笑:“王爷是要学那些?书生?对月作诗吗?” 贺池接住酒,没应程樾的打趣,只?道了声“辛苦”,然后拍开酒封和他碰了碰,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 程樾慢慢收了笑,能让这位爷反常成这样的,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件事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酒跟贺池碰了一下,“发生?什么了?” 贺池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跟他说起了这段时间?的事。 自古以来,情?爱之事总是让人烦忧,程樾也没想到,这小霸王喜欢起人来竟会是这副模样。 贺池身在局中看不透,但是在程樾看来,云清应当也不是全然对贺池无意?的,他斟酌着开口道:“找到喜欢的人不容易,你连心意?都未表明,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王妃或许是有别的顾虑呢?” 贺池没有说话,他把另一只?手攥得很紧,手心里?的玉坠硌得他心里?也跟着发疼。 离开封宁之后他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云清,他见过云清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模样,他那么好,他怎么会甘心呢? 思念像野草疯长,只?有抬头看着月亮,想象云清也和他看着同一轮明月,才能聊以慰藉。 程樾见他的模样,知道多?说无用,于是也静了下来,默默地陪他喝酒。 次日,贺池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寨子,他则是带着其余人和程樾一起去了矿场。 为了防止矿场上的人看到寨子里?的信号逃跑,程樾已?经安排暗卫提前把他们药倒了。 矿场上不像寨子里?用的是流动的水源,下药要容易得多?。暗卫药下得足,贺池带着人来到矿场时,所有人都还晕着。 他把矿坑、冶铁场、仓库都仔细看了一遍,开口道:“能在深山里?折腾成这样,倒是有些?本事。” 程樾点点头表示赞同,说起他打探到的更深层的消息:“那个负责冶铁的,是元才让人去捉来的,似乎是前朝的铁官,他铸铁的手艺也好,比那些?被捉来专门铸铁的还厉害,刘武德有把吹毛断发的刀,便是他铸的。” 这么看来,白马寨私卖铁器的生?意?做得这么好,离不开这个前朝铁官的功劳。 贺池将手里?的刀放回箱子,对跟在身后的暗卫道:“去把他弄醒带过来。” “是。” —— 过完除夕,从正月初一起,云清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趁着地方官吏进?城拜贺,他把要从秀才中选拔人才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回去后通知本地的秀才,自愿应考。 一边应付宴会,一边准备考卷,还抽空画了几张农具的图纸交给农官,阿舒看着云清从早忙到晚,劝他歇息也劝不动,便开始怀念起贺池来。 若是王爷在就好了,阿舒坐在书房门前撑着下巴闷闷地想,好歹王爷还能带着少爷去集市玩,而他把嘴皮子说破了少爷也不愿意?去,只?是给他放了假让他自己去玩。 阿舒鼓着脸叹了口气,他才没那么贪玩呢,他只?是想让少爷开心一点,他总觉得少爷最近心事很多?……阿舒在心里?祈祷,希望王爷快点回来。 转眼到了正月十三,还有两天便是元宵节。 云清画完一张图纸,放到一旁晾干,他看着书案边上的信有些?走神。 那是贺池传回来报平安的,他们的行?动一切顺利,不日便会回来。 云清开始不自觉地数着日子,算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刻意?忽略了心里?的期待,只?告诉自己是为了带领众臣子迎接他们凯旋。 云清昨晚睡得不踏实?,这会儿?觉得头脑有些?发沉,便放下笔去了屏风后小憩。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