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何还要对我下狠手。” “可,见了父兄下葬万人相送,我却顿悟了。” “功高盖主,天子如何能乐见于此。” “父兄既已死,他们留下的荣耀必定落在我身上。” 宣沉混身带颤:“可,姑父忠心耿耿,并无谋反之意。” 崔韫眼里闪过滔天的狠意。 “当年淮安王邵婺又何曾生谋反之心。” “淮安王府还不是遍地横尸,一个活口都不留!” 皇权是会吃人的。 可笑他们现在才懂这个道理。 宣沉难以消化这一切。 然后。 他听着崔韫用平静没有半点起伏的嗓音,麻木的在问。 “表哥,我这些时日在想一件可怕的事,你说那一战,折了三位能将,失了一座城池,兵卫损失惨重,百姓殒身硝烟,会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不。 宣沉想说不。 他想说爀帝不可能如此丧心病狂。 为了除宣家父子,不惜硝烟弥漫,将城池拱手相让。 可…… 他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声响。 明明听着荒唐,可他好似却信了。 那个坐在龙椅上哀悼的人,如何不能肆意的一挥手,用损失惨重的代价谱写一句天子之威不可侵犯。 皇家想要除的人,得死。 皇家想要温以苒,也定会不择手段。 阳陵侯府如此,他们永昌伯爵亦如此。 故,崔韫默允了阳陵侯府的衰败。换一个生机。 故,宣沉不再存有任何遐想。眼睁睁的目睹温以苒离自己越来越远。 正如他成亲那日告诉她。 别再回头。 这个世上本不该有宣窈。 这个孩子又何尝不是他当年的无能为力。 宣窈出生后,小小一团,在宣沉怀里睡的香甜,慢慢的她会翻身,她会喊阿爹,她会小跑的扑向他后。 是鲜活的生命。 宣沉对她的冷漠也逐渐有了松动。 他没想过再娶。 久而久之,宣沉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直到他再遇见了刚回盛京的温以苒。 是多年未见的,他的阿苒。 那时,女娘安安静静的抱着书,再见他时,眸中未曾生任何波澜。她避嫌的没多看他一眼,领着身后的婢女,同他擦身而过。 本该如此。 可宣沉忽然又不满足了。 也就是见着温以苒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开始战栗。他才后知后觉,活着的滋味真好。 他开始贪恋,开始卑劣。 他闯入茗庭雅阁的雅间。 温以苒正在喝茶。 他在温以苒对面坐下。 温以苒死死捏着茶盏。 这个年纪的她还未出嫁,再回盛京,却已是众人嘴里的老姑娘了。和皇家解除了婚约后,也没人敢娶她。 这时的他,不再是五年前的手无缚鸡之力少年郎。 他会隐忍,会算计。 表兄弟二人百般谋划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他让皇家一步一步将心爱的女娘送回他身边。不折一兵一卒。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