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煊轻轻颔首,然后道:“那你可以走了。” 陆今湘一时愣住:“我可以走?那官差一会儿回来……” 覃煊无奈,不得不提醒她:“我就是这里的属官,我说你可以走就可以走了。” 陆今湘恍然,突然想起,覃煊貌似确实还领着兵马司的官职,这么说来,无怪方才那些人对她无比尊敬,一口一句少夫人,原来他们都是覃煊手底下的人。 她欢喜站起身,眉眼弯弯。 “原来是相公你的地盘呀,谢谢相公啦。” 她语气轻快,笑容明媚,覃煊被她感染得嘴角忍不住带上笑意。 “别忘了大师给你的批语,虽然否极泰来,但前路多波折,理应小心谨慎,顺应本心。”他不忘训诫道。 这句是当初去寺庙拜佛,临走前主持大师送给陆今湘的话,他当时就站在旁边,虽说不怎么信服命途和鬼神之说,但奇怪的是这句话居然一直记在心上。 陆今湘乖乖应一声,说知道了。 覃煊便摆摆手,让她们先行离开。 陆今湘欢快地带着鱼柳关月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覃煊眉宇间的疲惫,她心绪犹豫,脚下不知不觉变缓。 之前老夫人还提起,说覃煊一整晚没回家,也不知有没有按时用膳。 昨晚一整夜没睡,今日有些疲劳,覃煊抬起手揉捏眉宇,站起来转过身。 “你怎么还没走?”他睁开眼,发现陆今湘站在门口没动。 对上他微微皱眉的神情,陆今湘揪着手帕,试探地提起道:“那个,我打包了一份万家酒楼的膳食,你要不要尝尝?” 覃煊缓缓挑眉。 迅速处理清这个案子,两帮人马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罚钱的罚钱,完事后,所有人该往哪儿去往哪儿去,一通结办,兵马司暂时休息用午膳。 兵马司有内部食堂,不过食堂味道不好吃,因而他们会经常三五结伴去附近食肆。 但今日,提前有人告诉他们,不必再专门出去,少夫人为大家准备了午膳。 望见跟前琳琅满目的珍馐菜肴,众人磨拳霍霍,大为兴奋,这些饭菜简直比过年过节还要丰盛。 如果有美酒作伴就更好了,不过此时是当值时间,想也知道不可能给他们准备酒水。 一共分为三桌,几位统领坐一桌,手下兵士们分作两桌,陆今湘本来没准备那么多,覃煊说既然打包饭菜总要分给底下人一些,她瞧着饭菜不大够,特意吩咐关月又跑万家酒楼一趟,再做了两份酒席。 当然,多余的钱由覃煊出。 吩咐关月再去准备两份酒席的时候,陆今湘虽然知道这是必须的,但仍旧肉痛不已,脸上泪眼汪汪,抓着钱袋舍不得松手,看得覃煊大为失语,末了干脆丢给她钱袋,让她只管从钱袋里取钱。 陆今湘一秒变色,捧着钱袋眉开眼笑,好听的话如靡靡细雨般往他身上砸,看得覃煊直摇头无语凝噎。 兵士们在外头胡吃海喝,覃煊和陆今湘单独坐在一个套间里。 陆今湘兴致勃勃给他安利自个觉得味道不错的。 “先尝尝这道葵花斩肉,味道还不错,肥而不腻,软糯可口,还有这道象牙鸡条,也是万家酒楼的拿手好菜,造型独特,香嫩柔滑。” 一边说,一边又自己盛了一小份,吃得津津有味,全身心投入。 覃煊用膳礼仪十分规整,等闲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不过听着陆今湘细碎的絮叨声,对上她鼓鼓脸颊好似个小松鼠,莫名心情不错,居然打破一贯的习惯,没有出声制止她。 他抄起一块象牙鸡条,放入嘴里徐徐咀嚼。 陆今湘立马睁大眼睛盯着他,期待问道:“味道如何?” “还行吧。”覃煊矜持道。 事实上,京城那些出名的酒楼他都尝过,包括万家酒楼这些头牌名菜,不过又是莫名其妙,他提不起任何解释的念头,仿佛下意识不想辜负这一份期待。 手上动作顿住,不想辜负这份期待吗? 陆今湘已经学会翻译他话中意思,他说得还行就是味道不错的意思,弯起唇,手掌托起下颌,笑得眉眼开怀。 “不枉我特意为你打包一份。” 覃煊愣怔,恍然抬眉,惊诧地看向她。 “特意为我打包?” “对啊,祖母说你一整晚没回去,估摸顾不上用膳,我寻思给你打包一份,还想回到家命下人给你送过来。” 没想到阴差阳错,恰好被抓进覃煊所在的兵马司,也不用下人再专门跑一趟了。 覃煊面容复杂,原来她竟这么关心他,可是他回应不了这份关心。 低下头,沉默不语。 感激完覃煊上次回娘家陪她做戏给她尊重,陆今湘心情一片敞快。 两人用完午膳,或者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