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朝代更迭啊。我不想有人改他的东西,也不缺什么拿他的遗物去换钱。” “可是那是作品啊,姑父既然一字一字手稿写出来的,当然是想面世交代给他的读者啊。” “是嘛,他并没有嘱咐我呀。他就那么……直挺挺地没了……” 这是曲开颜十多年的梦魇。疏桐决定不再提了。 晚饭桌上,曲开颜并没有因为闺蜜兼姊妹的疏桐到来而大快朵颐。因为姜疏桐小姐做菜实在太淡了,少油少盐是健康,但也容易暴躁。 草草几口,曲开颜就丢开刀叉了,命令姜疏桐明天煮菜多搁点油盐。 饭后桌上没来得及收拾,疏桐就接到了姑姑那头的电话。姜秧穗知道侄女来这边了,地主之谊地邀她们过去小住。 疏桐一通寒暄下来,好不容易搁置了姑姑的电话。 “你妈说邀你一起去看画展呢。” “……”曲开颜坐在南窗边的独张沙发上,入夜后的江南还是春寒料峭的,她手里的细支烟袅袅燃着,随即风和烟里的玫瑰香一起散开,“我早八百年前就跟她讲过,我一点不喜欢搭帮凑伙地去出街。她也没必要明明不喜欢,还硬着头皮要陪我去。” 陈家的事,疏桐听说了。“那怎么办呢,她两头都要顾,你是个臭脾气,心扉又是个公主病。” 曲开颜把手里的烟凑到唇边,剧烈地攒吸一口,再全部释放,“她当着我的面,打了心扉一巴掌,是把我当傻子吧,这巴掌还不如甩我脸上。” “你也知道啊。其实不怪我说你,颜颜,你有时候就是太要强了。你说你和个孩子置什么气,心扉……” “她是无辜的。”曲开颜傲慢地抢白,“是吧?” 疏桐不置可否的样子。是的,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开颜就是太多放不下,怨来怨去,实则不关心扉的事,她毕竟是开颜同母异父的妹妹。 “我这么多年,最反感的就是这个‘毕竟’。”为这二字,她要咽多少不甘心与苦楚,谁又知道! 疏桐忠言逆耳也急忙刹车。她拿姑父从前文集里赠友人的话来衷告他的女儿,如果开颜真心觉得父亲留下的一切都是遗物的话: 成年人三成的痛苦来源家庭, 三成的痛苦来源生计, 剩下的四成,源于一生要孜孜不倦地与平庸与自己和解。 今宵良晤, 自省自珍。 曲开颜听完这一通经,没什么表情,只堪堪灭了手里的烟。自嘲的口吻,“文人真酸。” * 晚上疏桐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客房,贺家老大的女儿,人如其名,甜甜。 趴在哥哥枕头边,两手托着下巴,脚丫子在空中晃来晃去,听哥哥胡诌着故事。 贺文易难得还想起自己是个丈夫、父亲,给疏桐打来视频电话。正巧曲开颜敷着面膜,端着水杯走进来。疏桐叫他和开颜打招呼,贺文易客套地说被曲大小姐吓了一跳,高竹竿上挂着张无纺布。 说曲开颜这一向又瘦了。 曲大小姐当好话笑纳了,反问他,贺总什么时候过来? 啊? “你老婆到处陪着你国内国外的social,怎么难得正月清闲,她过来玩,你倒甩手掌柜躲清闲起来了。” 贺文易回得自洽,“她是不高兴在这里待了。司机请假了让她缓两天都等不得,高铁票直奔你去了。” “司机请假,二十四孝老公也请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