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 梁时把一块花里胡哨的灯牌支起来,插上电,上头“马来西亚炒粿条”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不一会儿,摊子前就围起了排队的人。 梁时动作麻利,一份接一份的炒粿条出锅,香气四溢。 隔壁卖冰饮的阿姨也来打招呼:“今天来得晚了些哦?” 梁时边擦汗边答:“嗯,有朋友来家里吃饭,出门晚了。” 阿姨摇着扇子:“白天下了好大的雨呢,你还去送外卖了?” 梁时的动作不停:“没有,雨那么大,电瓶车也跑不快,就去幼儿园接朵朵放学了。”这时,又来了几个人,下单了好几碗粉,打断了两人的聊天。 梁时一直忙到半夜两点,小广场的人流才渐次散去。 她清点着剩下的食材,核对着账户里的钱,觉得今天白天虽然没进账,但雨一停,夜里生意更好了,也算平衡了。 一抬头,马路对面的出租车里下来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张雨绮穿着吊带小背心,下搭超短皮裙,脚上踩一双8cm的细高跟,脸上的浓妆已经开始模糊。她扶着出租车的门,半天才站稳,司机好像嘟囔了几句什么,被她呛了回去。车子开走,她把链条包往肩上一甩,一步三晃地过马路。 “今天生意如何?”张雨绮边问边打了个酒嗝。 梁时连忙扶着她坐下,倒了一杯甜水塞到她手里。张雨绮仰头咕嘟咕嘟地灌下。 “你就不能少喝点?天天这么喝,肝还要不要了。” “今天开张,我高兴!”张雨绮说着,开始翻找她那个贴满了亮片的小挎包,“今晚最后这一摊遇上了大方的主儿,小费给了可多呢!这不得吹几瓶,聊表谢意啊。”说着,又往周围打量道:“张朵朵呢,没跟着来?” “她不来,要在家看动画片。”梁时弯腰继续收拾摊子。 “难得啊,这丫头平时就爱粘着你。” “那是因为你这个亲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我管她。” 张雨绮嘿嘿笑着,还冲着周围摊子上的人挥手,大家只当她喝多了,也没有搭理。 梁时收拾好东西,推着三轮车往家走。张雨绮把细高跟一脱,从梁时车上摸出一副凉拖换上,从后面推着车。 夜深人静,巷子里偶尔传出几声狗叫。张雨绮边推车边道:“不是我说你,就这营生,又累又脏的,能赚几个钱?每天推车也累死,还得躲城管。” 梁时的声音很平静:“我也找不了其他工作。” 张雨绮道:“之前发廊那个活不好吗?虽然偶尔会有胆肥的咸猪手吧。”她咽了咽口水,又继续道:“你真不想去我们那儿?就你这长相,一准儿把头牌那几个小贱人干下去。碰上大方的客人,一晚上小费赶上你炒一个月的粿条!” 梁时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张雨绮的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车子推回小院,一看表,都快四点了。张雨绮换了身衣服出来,拿着脸盆去卸妆。 “今天高志垒来了?” “嗯。” “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梁时想都没想,就顺嘴答道:“没什么情况。” 张雨绮一边往脸上打洗面奶,一边说:“梁时你别装傻,高志垒对你什么心思,连张朵朵都能猜到。” 梁时是在回国的那一天认识的高志垒。 在马来西亚被释放后,她联系上了中国大使馆,并乘坐大使馆安排的班机回国。时值冰冷的二月,南城即便地处南方,也是接近零度的气jsg温。刚下飞机的梁时,穿了一条薄薄的长裙,脚上只有一双塑料拖鞋。 那天正好高志垒值班,他看着梁时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心有不忍,让她稍微一等,去值班室拿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 梁时接过羽绒服道了谢,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又回来,对高志垒说,能不能借点钱? 高志垒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国外遇到麻烦,被大使馆遣送回来的,当时有点犹豫。但看她的护照,不是南城本地人,应该是需要转机回家。本着地勤人员的服务精神,他大方地掏了钱。一来二去,就和梁时熟了起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