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答道:“东北营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但是周将军半个时辰前曾请求东北营调兵……沈将军拒绝了。” 宋吟秋无力地闭上眼,罕见地陷入沉默。 流木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我们要退居后方吗?” 然而宋吟秋却问他:“东南方有消息吗?” 东南方并非属于交战地,而是与另一郡王的封邑接壤。流木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犹豫了片刻,方道:“还没有。” “尽人事,”宋吟秋说了半句,却没有了下文,流木抬眼望向她,却见她已然从窗边离开了,“就在这儿守着吧。” “是。” 霍勇一脚蹬开倒在地下仍旧试图扒着马腿向上偷袭的北狄士兵,士兵再次跌落,被他一脚踢得嘴角流出血来。他似乎想挣扎着摸刀,但霍勇身下的马照着他的头踹了狠狠一脚,士兵一瞬间头破血流,转眼又被旁边另一匹马混乱中踩到,脑浆迸出,双目圆瞪,没了气息。 霍勇被对面北狄士兵的盔甲震得胳膊发麻,他极快地瞥了一眼手中的刀,血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滴着。泼水成冰的雪地里,也只有人和马身体里的热血能够勉强从刀刃上流下。地上血水与雪水融为一体,一脚踩下去只剩褐色的泥水。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把卷刃的刀,霍勇对准了蓄力,将钝刀唯一锋利的一个角度狠狠插进了侧面一个北狄士兵的小腹,在北狄士兵失去重心跌落下马的片刻间隙中夺过了他手中的刀。 在这短暂的喘息中,他向着后方斜睨一眼,见战场已经快要扩展到主将的营帐,而战场上的人马也不知何时越来越少,每隔几步就能踩到僵硬或是还温热的尸体。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间溢出腥甜的血气,机械地挥刀格挡,震退了一名扑上来的北狄士兵,拔出一具尸身上的箭来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对面人胯下战马的喉管。 饶是如此,他仍旧是能够感受到整个战场在向南方偏移。他咬紧了牙关,却依旧没有半点办法。终于,当他失神片刻快要被身后的一支流矢贯穿手臂之时,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而过,自中间砍断了那支羽箭。 “老霍,战场上还大意啊,”他听见老朋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样,我准头还不错吧?” 霍勇喃喃道:“他没调兵……你都出来了。” “是啊,”周长青手上动作不停,转瞬间已与霍勇拉开距离,却仍旧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出来了,老咯,大不如从前啊。 霍勇心知战况已经严峻到了他无法预估的阶段,周长青本是儒将,擅长的是排兵布阵而不是冲锋陷阵、上场杀敌。二人搭档多年,早已熟知对方心性。他极快地调整好状态,为好友挡下侧面砍来的一刀。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