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大梁旧宗的名义对宋吟秋封王并非难事——只是大夏初改国号时未曾册封,现下却忽地册封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皇女,岂不显得大夏有几分心虚的意思? 总之宋吟辰将这事一拖再拖,宋吟秋也有的是时间陪她耗。 她的原话是,现下她身在京城,南疆的兵力可都握在大梁旧臣手中。她是能登,但南疆能耐得住多久,她就说不准了。 而沈知弈的诉求无疑是在添油加火,他道自己只求太子殿下登基后,下一道赐婚圣旨。 宋吟辰一刻也不想再与这夫妻两人打交道——赐婚圣旨?次谁和谁成婚? 岂不是要先定夺了两人的爵位,方能赐婚不可? 沈知弈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幕僚,更何况先前北疆一战,也确是应有封赏。 他上哪儿去找地来封? 然而这些问题都不是宋吟秋该考虑的。沈知弈回了东宫,还领着旧差事,辅佐太子登基,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二人都以为宋吟秋在京城乐得清闲。然而她或许天生不是享清福的命,自打方回京那日在御花园撞破赵太妃一事,她便隐隐有预感,旧日的阴影重新笼罩,这个年怕是过不安生。 宫门口的侍卫认得她是太子嘱咐过的使臣,是以没有阻拦便放了行。她撑着油纸伞穿过重重叠叠的雪。宫里的道路早被下人打扫得干净,撞上国丧,年关宴自然也是不必摆了。宫中凄清比不得别时,偶有一声鸦叫,她回眸望时,几只寒鸦振翅越过朱红的宫门。 “殿下可是寻沈将军?”东门门口值守的侍卫认得她,“太子与将军同在里屋……” 宋吟秋见他神色古怪,打断道:“出了什么事?” “属下不知,”侍卫道,“属下方才见沈将军匆匆赶来,想必太子有要事相商。殿下不妨进屋等一等……” 宋吟秋径自越过他去了。 方走几步,她就隐约听得殿里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大抵宋吟辰听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失手摔了杯子。她信步走入,一时竟无人敢拦,只听殿里有个声音惶恐地道: “卑职所言句句属实,皆是由当地旧人传述,那人还说,殿下若不信,大可请宫中旧人来一叙,是非自当明辨。” 宋吟秋还是头一次见宋吟辰如此失态,甚至连她走进殿内也没能发现。 只见他揉了揉眉心,那一瞬间疲态尽显,但下一瞬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坚决姿态。 “宫中旧人,是谁?” 那跪在地上的太子小心翼翼地道:“那人说是,德妃娘娘。” 听到这个答案,宋吟辰深深叹了口气,他一挥手,指向殿门外:“那就去把德妃娘娘给本宫找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