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肃愣怔片刻,觉得他比当年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爸很后悔,这些年,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那孩子....” 池律冷嗤一声,嘲讽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您才说后悔,您是从事情被揭发开始才有的悔意吗?说到底,也只为着自己的人生有了污点,或者自己做的错事被人发现而后悔,却不是真的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池肃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得抬头看向面色冰凉的池律,渐渐,那张威严的脸上爬上凄怆。 好久,他才涩声道:“在你眼里我已经成这种人了?我何以至此啊!” “我也想问,何以至此。”池律胸口用力起伏了下,艰难道:“您从小教我要为人正直,行事磊落,可如今的您早已丢了初心。” “不.....只是这一件而已,对不起,爸爸当时犯了糊涂....” “犯了糊涂?不知道您被从小宠大当女儿疼的路政儿当刀使,是什么感觉?”池律盯着池肃,齿间咬字略重。 池肃脸色越发灰败,唇瓣张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口。 书房隔音好,外面一点声音都透不进来,周遭安静异常,气氛越发压抑。 过了一会儿,突然响起清脆的敲门声,“正席开始了,夫人请池先生去宴厅呢。” 池肃应了一声,“来了。” 临要出门,池肃突然道:“我和你妈就你一个人,依着你爷爷的意思,还是想让你从政,但你要是执意不肯,我去回你爷爷,好好考虑考虑吧。” 池律没有立刻回话,跟着走了出去。 厅内已撤了陈列糕点酒品的台子,席面早已布置好,人也都已经入座,就等池家父子。 本应该池老爷子坐场,但他一辈子都受人奉承谄媚,早腻了这样的场合,这担子才落到池肃头上。 这样的场面,少不得要被灌酒,几大桌子人不敢灌池肃,那就只能灌池律这个晚辈了,一圈下来,浑身微微发汗,头重脚轻的。 好在他这几年在商界摸爬滚打,酒量早练出来了。 应付过后便不再多留,说了些场面话便脱身了,倒是秦玉贤,红着眼睛追出门口,也只看见融进夜色的背影。 山顶的冷风将枯叶卷上半空,池律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微妙的半梦半醒的状态,再去看身边坐着的人,说不要睡的人是他,现在点头打盹的也是他。 他抬手把人抱进怀里,一晃眼看见不远处那女孩偷摸往这边瞧,呲着白牙笑得大花眼都眯起来了。 过几秒,那女孩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道:“看吧,我就说是。” “怎么着,你羡慕啊。”男生明显透着宠溺的声音顺风传来,“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