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浑身起栗。 她本以为会去高晟的私宅,再不济也是庄子别院之类的,没想到居然是北镇府司的衙门!这个高晟,倒是和婆母说的一样,行事肆无忌惮,一点不避讳旁人的目光。 走到庭院最深处的一处屋子,领她来的人敲了敲门,不等里面说话便无声退入黑暗中,徒留温鸾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二月的夜风还是寒凉的,扑在身上着实不大好受。 紧张加上冷,温鸾忍不住浑身打颤。 没有人语,没有虫鸣,连方才啼叫的乌鸦都没了动静,庭院静悄悄,仿佛听得见夜色顺着屋檐一点点滑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就像一把无形的刀悬在头上,温鸾几乎都能感觉到那把刀的森森寒意,一路上被她刻意忽略的恐惧开始裹挟住她。 她今晚要伺候的人是高晟。 婆母曾叮嘱她,“高晟喜怒无常,无论他做什么,都要忍耐,要顺从,千万不能惹怒他。不仅仅是为了救人,更是为了你自身的安全。” 无论做什么…… 想到传闻中诏狱残酷至极的审讯手段,温鸾狠狠打了个冷颤。 他会如何对她? “进来。”和夜色一样寒凉的声音在空气中泛起点点涟漪,带着金属的质感,透着不容反抗的威压,登时惊醒了温鸾。 全身的寒毛立刻跟着这声音竖起来,四周一片死寂,窗子里透出来的一点黄晕,恍惚是引诱飞蛾的火。 温鸾深吸口气,轻轻推开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头一个感觉就是燥热,二月里了,京城绝大多人家都熄了火墙炭盆,这间不算太大的屋子竟燃着四个炭盆,他到底有多怕冷? 温鸾抬眼向座上看去。 屋里不甚明亮,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坐在偌大的书案后,大半个身子都隐入暗影中,案头烛光摇曳,令那身影无端端透出几分孤傲冷寂的美感。 宛若暗夜中静静绽放的曼陀罗花。 温鸾竟有一瞬的失神。 晦暗的光线里,听到男人低低的笑了声,温鸾窘然,急忙屈膝行礼,低声道:“见过大人。” 上面的人没有说话,温鸾不敢抬头,她能明显察觉到高晟在打量她,那目光有些冷,却并不令她十分难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偶尔听到他发出一两声的轻咳,这个人,似乎身体不大好。 温鸾缓步向他走去,宽大的斗篷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热吗?”他问。 温鸾一怔,喃喃道:“……还好。”其实她很热,额头都泌出了细细的汗,然而一想斗篷下的衣服,手指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其实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不是不看重名节的人。”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下,“这个案子不会牵连太广,府上的女眷只要没有参与其中,都不会问罪。” 温鸾满脑子想的都是宋南一的安危,压根没去细想这句话的含义,仍是一味奉承道:“大人办案严谨奉职,有雷霆手段也不乏宅心平恕,我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佩服的。” 高晟的手握住又松开,上身微微前倾,“宋家把你当成玩意儿送人,你不恨他们?” “妾深受国公府大恩,若能报答一二,别说伺候大人,便是死也心甘情愿。” 又听他笑了声,好像十分的不屑。温鸾的心提了起来,细细琢磨一番自己的话,还是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他从座上走了下来,悠悠荡荡的药香,在他二人之间袅袅飘摇,他一步步的迫近了。 温鸾头低得更深,借此掩盖她的张皇。 “夫人是自愿的?”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