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只微微笑着说了声“好”。 原先的宅子已经查封,不能回了,高晟带她来到一处小小的四合院,一应陈设用具都有,簇新簇新的,看着像是刚刚采买的东西。 洗过澡,换上新衣出来,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温鸾不由笑道:“大早晨起来就喝酒?” 高晟倒了杯酒放在她面前,“左右无事,喝醉了就睡,睡醒了,明天就要离京。” 温鸾愕然,“那这个院子,这些东西……” “新买的。” “你可真是!只一天,还值当置办这些东西。” “是说我不知道节俭?”高晟朗声笑起来,“以前大手大脚花钱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往后还请娘子好好管教为夫。” 娘子…… 谁是你娘子? 温鸾在心底偷偷反驳一句,却是接过了那杯酒。她酒量很浅,两杯下肚,已有了三分醉意。 “其实,我很想问问你。”高晟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心疼过我?” 温鸾沉默着,没有抽回手。 他锲而不舍,“有那么一瞬间你为我心动了,是的吧?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 “你醉了。”温鸾扭过脸,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高晟浅浅笑着,半趴在桌子上,看上去的确有些醉意朦胧,“我啊,从辽东到京城,权力、钱……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一旦静下来,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时候,每一天都过得漫长无比,一天像一辈子那么长。” “可现在,我觉得一辈子太短了,短到一眨眼,就要和你道别了。” “你喝醉了!”温鸾听得心惊肉跳,又不得不强作镇定道,“你要和我道别?好得很,现在我就走,永远不要来找我。” 她作势要走,然而人还没离座,高晟的吻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紧密得她透不过气。 一阵疾风吹过,树叶上的积水噼里啪啦地坠落,宛如另一场急雨。 白天成了黑夜,秋天亦成了春天,温鸾觉得自己成了枝头上的樱花,被时缓时疾的风儿吹着,绽放到极致,化在了暖融融的春日中。 厚重的床幔垂下来,房里仍有些幽暗,半边床铺空着,温鸾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竟是第二日清晨。 虽说没有受刑,大理寺的人对她也算客气,但蹲大狱到底不是住客栈,她心里又装着事,这十来天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一口气全补齐了。 今天是离京的日子,她忙起身洗漱收拾东西,隔着窗子喊了一声,“高晟?” 高晟从柴房露出半个身子,“什么事?” “没事。”温鸾缩回头,就是想知道他在不在。 高晟歪着脑袋笑了下。 院门响了,随着一阵杂乱的喊“老大”的声音,小院立刻变得嘈杂无比。 温鸾惊讶地发现,小安福、张家兄妹、老刘头他们都来了。 “这是我潜心研究数十年,集我毕生之大成的保命金丹!”老刘头得意地摆出一溜瓶瓶罐罐,“跌打损伤,刀枪棒疮,一用就好。还有解毒的、伤寒的、拉肚的、咳嗽发热的……应有尽有,实乃居家出游必备之物。” 高晟失笑:“我又不开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