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死的时候在想什么来着。 “长衍,我有点儿冷,关半扇窗户。今天中午吃肉片粥好不好?我想要滚烫一点儿的。” 王唯一一字一句地说。 殷长衍一怔,瞳孔骤然收缩,而后大张。 一线光明从他脚下亮起,而后迅速扩散开来驱散漆黑,周遭亮得如同白昼。 困阵不攻自破。 三十六天罡遭受重创,呕出一口心头血。见殷长衍没有追杀到底的打算,快速后退,如惊弓之鸟逃离此地。 殷长衍身形不稳,晃了一下。 王唯一上去扶他,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王唯一悻悻地收回手,“......我帮了你,怎么说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对救命恩人态度好一些?” “困阵而已,能奈我何。” “是奈何不了你,但能把你的愧疚当成泥巴捏来逗去。”王唯一说,“你一直在自责没有护好妻儿,不是么。” 殷长衍顿了一下,第一次正眼看王唯一,“你为什么会说出方才的话?” “没有为什么。我死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殷长衍沉默半晌,朝王唯一颔首,脸上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多谢你。” “你的感谢其实没什么用处,你相信我就是王唯一了么。” “唯一已经死了。”殷长衍没有正面回答。 “殷长衍,我围观近神人行刑,死在近神人手上。再睁眼时,我成为你的娘子王唯一。我们一起生活了一年,我看着你一步步从望春楼的洗月事带小厮成为剑堂弟子,又因失了剑骨弃剑从医,然后为了李卿之、为了卫清宁、为了我,与明炎宗不共戴天。我十分心疼你。” “只要调查就能知道的事情,对我而言不具备说服力。” 王唯一心中憋了一口气,“行了,闭嘴吧你。说出来的话只会让我火大。” 气死了要。 啊啊啊啊真想把他的嘴缝起来。 “王唯一,看在你是夫人闺中密友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礼。”魏璋转头看向殷长衍,“近神人,还记得我吗?” “给我发传讯纸鹤的人。”殷长衍抬手,掌心躺了一只传讯纸鹤。 传讯纸鹤说,‘这一代有王唯一出没的迹象’。他便动身来了客栈。 传言是真的。但凡放出有关王唯一的讯息,钓殷长衍一钓一个准。 “在这之前,我们见过。”魏璋说。 “魏璋。”殷长衍说,“十八年前临江边维护之恩,殷长衍断不能忘。” 王唯一:......他俩叙旧跟她有什么关系?这算是哪门子的大礼。 皱着眉头听一听。 魏璋和殷长衍十八年前有一段过去。 十八年前临江边。王唯一一尸两命,殷长衍抱着娘子尸身十天半月不肯撒手。 正值夏日,尸体干瘪,渐渐发出臭味儿。 术堂有一个叫何鸣的弟子,是术堂堂主何所思的侄子。当时术堂和殷长衍已经撕破脸。 何鸣路过,抬袖掩鼻,“这味道比江里的烂鱼臭虾还不如,我劝你趁早下葬,免得脏了明炎宗清净地盘儿。” 殷长衍抱着娘子尸体,一声不吭。那个时候,他基本处于全封闭状态,什么都听不进去。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