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在某天晚上把菜刀插到你的脖子上呢。” “你不是有希子,有希子也不是你。” 工藤优作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就算是现在,你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但你不还是想要把刀插进我的脖子里吗?” 梅尔漫不经心地把手指插进灰狼的毛发里,梳理着犬科动物柔软的毛发。 “哦,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接近有希子不就是这个目的?想要复仇的话,尽可以冲着我的本人来,对其他人下手可就太龌龊了,奈绘美。” “复仇?”梅尔饶有兴致地重复,“这是个很有趣的词汇哦。你把这个词用在我身上,那也就是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对吗工藤教授?” 工藤优作的火气腾得一下就上来了,梅尔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他就飞快地接过话来,低沉的嗓音突出飞快的子弹: “当年到底是谁对不起了谁,我想你的脑袋还不至于迟钝到把这种事情记错吧?” 工藤优作那张微笑的假面之下,掩藏着息不灭的怒火,那火气是直接从十几年前烧起来的。发现了老故事还能挑起对方的强烈情绪,梅尔有一种近乎痛苦的快感。她也不怀疑,工藤优作此时此刻怀有和她几乎一样的心情。 四目相对,好一阵子,他们俩谁也没说话。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犬科生物发出的呼呼喘息。 敌视的憎恶之中也隐藏着一种隐秘的期望,他们都想让对方承认背叛了曾经的爱情。然而这也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太过于在意对方,于是他们只能缝合住嘴巴,用眼睛瞪着对方。 最后还是工藤优作率先移开了目光,梅尔也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说到底,当年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管梅尔和工藤优作怎么高看,怎么耿耿于怀,其实说穿了也就是每日可见随处发生,既俗不可耐又无法避免的恋人之间的矛盾,就算是最高明的判官也无法从绵长不绝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里说不清怨偶之间到底是谁有错,谁对不起谁了。 “我的报复,”梅尔缓慢地,用一种不急不缓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早就实施过了,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工藤优作的小指猛地抽动了一下,这不明不白的话像是纯粹的威吓,但不知为何工藤优作心中却腾升起巨大的惶恐。就好像是一个被火灼伤的男人,又听见了火这个字,于是巨大的恐惧和痛苦再次涌出,把他又拉回了过去可怕的火场之中。 工藤优作定神,小心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放弃了。”梅尔忽然又是一派轻松的口吻,“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工藤优作早就知道了梅尔的喜怒不定,但仍为她翻脸如翻书般的态度十分不满,他尖刻地指出:“如果真是这样,你不会故意让有希子出演早坂吝奈绘美,自己去演什么工藤美纪子。你压根不会投资这部该死的电影,写什么剧本,你会直接把我的小说扔到火里。” 这是一场耗费心力金钱时间还没有好处的事情,除了一位难以释怀的复仇者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会采取这种动作。 梅尔重新戴上了微笑的面具,耸了耸了肩膀,“这是个好剧本,不是吗?电影公司喜欢,观众喜欢,有希子喜欢。你要是不喜欢,你就去说服有希子别演。毕竟又不是我拿着枪逼她出演的。” 工藤优作拧着眉,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了。而有希子,是真的很期待出演这部电影,略一思索,他打定主意,提前警告梅尔:“这部电影拍完,我和有希子就会离开英国。” “随你们的便。反正我的兴趣通常不会维持超过三个月。” “那可再好不过了。”工藤优作告辞,梅尔没有起身送他。 领着工藤优作来的日裔管家又领着工藤优作离开。 梅尔从书柜里随便抽出一本小说,打开看了两行又扔到一边,烦躁地往沙发上一躺,仰头闭上了眼睛。 灰狼爬上了她的身体,趴在她身上舔她的脸。巨狼的腹部柔软滚烫,哺乳动物皮肤的质感略微抚平了她焦躁的心。她抱住了灰狼,把自己整个人埋进它的毛发里,巨狼身上除了香波和顺滑剂的味道,还有一股猛兽特有的动物气息,但那也掩盖不住空气里淡淡的,工藤优作几十年不变的男士香水味。 她闭着眼,思绪慢慢地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纽约。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