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的嘴角勾起,继而眼神里带着凌厉的杀意,“不,我要拉着你下地狱。” — 用了一夜失眠,季筠柔才消化了温砚白对自己真的没有爱这件事。 隔天一早,暴雨如注,冲刷着屋瓦上的青苔,水流坠在花园的石子里,汇聚成?小溪,让老宅颇有苏氏园林的韵味。 季筠柔下楼后,便坐于老宅一楼的户外咖啡厅里用着早餐。 不远处,是跪在石子地上受训的温砚白。 他上身穿了件白色衬衫,左肩处绑着纱布,有淡淡的血痕渗出。雨水急速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的身板依旧笔挺,没有丝毫因为伤痛而显得颓然。 温家老夫人温琢站在屋檐下,不怒自威,严厉训斥。 “我跟你说过没有,穷寇莫追,景城温家就剩下温择陌一个人,已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却还?去穷追猛打??险些害死你妹妹。小姝是整个温家的命,就算你死了,她?也不可以出事。” 温砚白对此,无可辩解。 “你对那温择陌到底是哪来?的如此大的执念?你不该是这样拎不清的人啊。”老太太十分不解,温砚白到香岛后没做出过一件出格的事,昨天却如此反常。 温砚白抬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处落下。 他一字一顿,口?齿清晰、神情坚定:“所有当年……直接间接害死我妈的人,我一个也不放过。” 提及了自己那苦命的女儿?,老太太温琢也是心痛难忍。 只听?温砚白继续道:“温俊生抛妻弃子勾搭权贵,墨一芫生?性善妒死活容不下我和我妈,温择陌从小到大对我母亲口?出侮辱,他们该死,就算昨天温择陌没死,下次再有机会我也一定会弄死他。” “温俊生?破产自杀,墨一芫被?关入精神病院,现在就只剩下温择陌还没有得到他的下场了。”说到这,温砚白脸上有偏执的轻狂。 “当年您来?美国找我,把我从乱棍中救下来?,您难道会不清楚,对我痛下杀手的就是温择陌?今天就算我跟他的位置换一下,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他一定会弄死我。奶奶……不,外婆,您该明白的,温俊生的两个种都有多疯。” 说完,温砚白勾唇自嘲一笑,脸色惨白至极,眼底好似没有一丝光彩,全是黯淡的伤痕。 温琢眼底有心疼。 她?摇头否认:“不,你不是温俊生?的种?,你是我温家女儿温雪岚的孩子。你有强大的家族托底,以后也会有亲人的疼爱。” 温砚白垂首,眼尾微红。 那张可以说是清俊绝尘的脸,此时在雨水的冲刷下,狼狈至极。 温琢撑伞过去,伸手?摸了摸温砚白的发顶:“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但下不为例。现在开始,你在这继续跪上一个小时。” 温砚白颔首接受,挺直身体在原地受罚。 而温琢则转身进了佛堂。 雨势更大了,水珠坠地,悬在近地的空中,形成一层朦胧的雾气。 季筠柔听?完祖孙俩的话,才发觉自己对温砚白的过去知之甚少。 她?不禁想起温择陌说的那句——“她从小跟我一起,把你当成?我家的奴隶,你对她?的厌恶,比对我只多不少。你能爱她?” 所?以,过去的自己对温砚白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他可以痛恨她、让她和温择陌一个下场,为什么要用现在这种?方式让一个完全失忆的她?,真心被?践踏? 就在她?沉思之时,温砚白炙热的视线往她这撞来?。 季筠柔看了他一眼,起身毫无犹豫地回了屋里。 温砚白垂下变得空洞的视线,继续在雨中受罚。 片刻后,有开伞声在前方响起,他茫然抬首。 只见对面小厅的屋檐下撑开一把落梅油纸伞,下方着了件草木绿旗袍的季筠柔走出古式建筑,踱步到他面前。 他们离得很近,可万千条雨帘却像是屏障,将他们阻隔在两个世界。 最终,还?是季筠柔前进一步,半蹲在他面前,伸手似要轻抚他的脸。 温砚白的脸上泛着湿意,绝美却又苍白,放下执念后的眼,看着季筠柔时,柔光颤动。 只是下一瞬,清脆的耳光在他的脸上响起。 温砚白被?打?偏了脸,颀长的身板却依旧笔挺。 季筠柔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你不爱我却想让我心甘情愿地待在你身边,都是为了昨晚,对吗?” “我……” 季筠柔压根就不想听他的解释。 她?利落地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如弃敝履地丢在温砚白面前的青石板上。 “我想我这颗棋子,应该对你没什么用了。” 温砚白慌忙拾起那只他亲手打造的小对戒,攥在手?心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