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蔷否她的话,抬手倒掉她杯里的凉茶,茶壶轻拿轻放,她言笑晏晏,“卿卿什么局都能解,包括死局。” 她这人野心大得很,想要什么必须得到,差分毫分厘都不行。 但江今赴是没可能的,那就不要了。 她早在三年前就想好了,所以留在他身边肆无忌惮地作了场乐。 自此。 风月无边,言说爱意,她这辈子都不要了。 单语畅像失声了似的,一直没再说话,只沉默喝茶,卿蔷也就窝在软枕里,兴致来了浇一浇那只褐色貔貅。 听佛阁的安静持续到晚上九点,整点钟声响起那刻,卿蔷摁了暂停上茶的按钮,眸里盛着笑意:“走吧单姐,我今儿又是把工作推出去,又是拒了小姝约我看秀,就为了给你个踏实,你可别再作了,不然我多亏。” “我这么大腕儿呢,”单语畅一咂舌,“那咱等等什么安排?小姝那秀完了没,蹭蹭去?” “她中午就飞了,法国顶奢私秀,全让你给耽搁了。”卿蔷笑骂。 单语畅嘴皮子动几下,那点儿心疼散不了,没舍得怼她,咧着嘴笑:“怪我怪我,我明儿把那设计师给你挖来赔罪。” 圈儿里提起卿蔷,总有那么几个标签,乖张、不知收敛、急功近利,单语畅听一次驳一次。 主要是她深有体会,卿蔷对划在自己范围里的人,只有好,话总是恰到好处打趣地调氛围,三言两语就把压抑了一下午的包间转了风向。 单语畅一直记得她去参加卿蔷的毕业典礼,给卿蔷授礼的教授久负盛名,下了台,卿蔷跟他告别,教授不舍,最后握着卿蔷的手拍了拍,说了八个字—— 通透太过,过犹不及。 是句出于怜才的劝解。 好在卿蔷出身好,她的八面玲珑用不在曲意逢迎上,但她在单语畅几人闯祸需要家里出面儿的时候,就学会自己给自己兜底了,总有人说她贪心不足蛇吞象,却没人去看她碰过的壁、跌过的坑。 卿父离世,单语畅是在一周后的葬礼上见的卿蔷,她那会儿小,冷白冷白一团,泪悄无声息流,她想去抱她,一靠近,又被她唬着去帮忙干这干那。 到散场别说抱了,哄都没哄上一句。 卿蔷就这样,她但凡是能自己撑住的,绝对不会分给身边人一丝。 单语畅正走着神,听到门外突然嘈杂,恰好卿蔷披了披肩开门,声音一下清晰起来: “外面儿那车谁的?!” 有点耳熟,卿蔷下意识抬眸。 任邹行,瞧起来怒不可遏。 茶楼开得久,服务员将上京的公子哥和贵女记得滚瓜烂熟,咿呀的评戏还在继续,蓦然被任邹行这声打断,看到是他,谁也没敢上去拦。 单语畅站起身,还没看见人,先无语地吐槽:“谁啊?没素质。” 卿蔷没应她,睨着门口。 紫檀珠帘被只脉络分明的手掀到一边。 江今赴半垂眸走进,步伐有些散漫,透着股百无聊赖的劲儿,约莫他是懒得撑伞,被雨打湿的头发撩了起来,眉骨锋利,掺着些阴郁。 作者有话说: 卿卿:当朋友问你关于我~ 我都会轻描淡写仿佛没爱过~ ———— “眉欲语,意才通。”引用《三奠子·偶忆》邹祗谟。 第8章chapter 8 江今赴是个发乎情止乎礼的性.冷.淡。 “巧啊,二哥。”卿蔷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嘲,颔首招呼他。 江今赴止了脚步,对上她那双狐狸眸,眼底戏谑,挑下眉,嗓音颇有意味深长:“是巧。” 这会儿天色晚了,暮云亭堂屋的散客顶多三五个,本来准备走了,结果被夹在两尊神之间,愣是没人敢动,都眼观鼻鼻观口地闷着茶。 单语畅走到卿蔷身边,心发颤,比外面儿被雨打的叶子还颤,她接受能力不差,但下午刚知道这两人之间有段儿纠葛,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正主就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