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利了,太婆说可是?” 伍氏的官身从何而来,伍老夫人自己清楚,不免神色微变。 既然她嫁进了辛氏,辛氏的官身正大光明,她便挺直了身子,道:“朝廷律法规定如此,辛氏照着本分做买卖,我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直!” “太婆说得即是。”程子安笑道,“有官身在,差不多是几家独大做买卖,还赚不到银子的话,那就得改个行当了。” 伍老夫人神色微变,冷厉地道:“改行当,也得辛氏心甘情愿。这天下,难道没律法了?” 程子安笑而不语。 伍老夫人瞪着他,怒道:“难道我说错了?” 程子安叹了口气,道:“太婆,这天下有律法,官身不在律法之内,律法都是对着平民百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呐!” 对世家动手的,乃是给了他们无上权力的圣上。 除非他们真要造反,否则,文士善既然来了一趟,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脱层皮。 文士善在查假官身,程子安话里有话,要是从伍氏的官身查起,她的嫁妆保不住,辛氏的官身,也就护不住眼下的家财。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伍老夫人喃喃念着,先前的气势不在,神色灰败了几分。 程子安站起身,“太婆是聪明人,无需我多言。不管太婆因何而前来,终是我的长辈,我带太婆四下看看。太婆你瞧,我们村要建积善堂,已经打好地基了。” 伍老夫人撑着起身,望着眼前的地基,她提不起精神,干巴巴应了句,道:“可是祠堂?” 程子安摇头,“算是祠堂,也不算是祠堂。” 伍老夫人听程子安讲完积善堂的来历与以后打算,感到颇不是滋味,道:“程家高义。” 程子安道:“不敢不敢。阿娘不大去庙里烧香拜佛,也很少捐香火银,阿娘说,将那些银子拿出来去换了粮食,粗布给穷人,他们会替她求菩萨保佑,一人一句,比起她独自求菩萨,要划算多了。我就想,若有人拿一千两银子出来,求菩萨保佑。要是另外有人拿一万两银子出来,将出一千两银之人这份保佑,求到他的头上去。福气跟银子权势一样,就那么点,不够分啊,菩萨就该为难了。” 伍老夫人听得怔怔,天下的财产,莫非如此。你分多了,我就得分少一些。 世家富裕,穷了国库,迟早会出事。 圣上这个菩萨,他要坐稳宝座,杀几个人,抄几个家,灭几个族,算得了什么大事。 程子安道:“太婆,一人念佛求保佑,菩萨说不定忙碌着,一时没听到,不若广结善缘,处处施恩。太婆你看,村里的孩童们,蜜饯吃得多欢快啊,他们都在围着小郎叫大哥,可喜欢他了。” 辛寄年叉着腰,很是神气,指挥着孩童们与他一起玩耍。 平时在府里,下人听话归听话,却端没有眼前的孩童们,待辛寄年的那份真诚。 伍老夫人陷入了沉思中。 程子安年少聪慧,先前提到伍氏的官身,不乏威胁。 文士善来势汹汹,已经抓了好几户人家。李氏太过富裕,族人当官的少,铺子查封了大半。 要保住辛氏,只能退一步。损失些钱财,图谋东山再起。 放眼辛氏,遍寻不着能撑起家门的人。伍老夫人也不敢保证,以后辛氏落魄了,还会有她这样的人,带着金山银山嫁进来。 夕阳坠入了天际,余下丝丝缕缕的残阳,留下了一道亮光。 伍老夫人满身萧索,苍老的眼神,定定望着程子安。少年的眉目清朗如朝露,如颗小青松般挺直。 他的背后,是“积善堂”大门地基。程家如今不显,伍老夫人却好似看到了,程氏的满门兴旺。 程子安笑着道:“家族家族,何为家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这时,辛寄年玩够了,大嚷着奔了过来,喊道:“程哥,你怎地不过来玩耍,与太婆说什么呢?” 辛寄年傻归傻,傻人有傻福,他既然缠着与程子安交好,伍老夫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