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话很不客气,官员们拿了这么多俸禄,他们却无任何的贡献,大周的国库,连十万两都凑不出来。 王相垂着眼眸,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看。明相颔首不再做声,何相也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这时也抬不起头了。 大殿内一片安静。 圣上目光在他的几个肱股之臣身上扫过,只感到说不出的失望。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掏空了他的钱财。 圣上胸口翻滚着愤怒,沉声道;“其余各处,要钱要粮的,将请旨的折子呈上来!” 曾尚书领命,慌忙回到户部,将即将拨付银两的账目,呈到了御案前。 圣上粗粗翻下去,看到漕运的字眼,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以前程子安曾对他建言过,开辟海路的事情。 漕运运送漕粮,每年户部要支出巨额的银钱。 圣上先按耐住,厉声道:“只各地的官船来往,一年就花费近六万两银子。官员们出行,就算是拖家带口,搭民船需要多少银子?”、 曾尚书乃是京城人,出自京城曾氏,祖父曾官至礼部尚书,父亲乃是有名的大儒,家门显赫清贵。 曾尚书自小在富贵金银窝中长大,靠着祖父恩荫出仕,出行时奴仆成群,亦从未搭过民船,如何能知晓民船的价钱? 自从朝廷震荡之后,致仕的祖父告诫他,一定要勤勉,哪怕没功劳,也图个苦劳。 曾尚书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后背都快被汗水濡湿,恩荫出仕能做到户部尚书极为不易,他听从祖父的叮嘱,从不敢出任何的差池。 官船与民船不同,经由河道时无需缴纳过船费,这一点曾尚书还是知晓,于是含糊着道:“回圣上,要看民船的好坏,以及前去的路程,价钱不一。” 圣上并非一定要知晓民船的价钱,讥讽地道:“官船与漕运要支付的银子,就那般紧急了?比起春耕饥荒时节,赈灾还要紧急?” 曾尚书后背已经汗津津,道:“圣上,春耕之后就是夏收,待到那时,各地的赋税粮食缴纳上来,需要漕运运送。若不及时支付,恐漕运那群人拿不到钱,到时候不肯出力,耽误了收税粮,到时候恐会酿成大祸啊。另官船这方方面,官员前去赴任,同样耽搁不得。” 圣上看向了几个相爷,问道:“诸位觉着呢?” 王相答道:“回圣上,臣以为曾尚书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臣以为,比如官船等要付的钱,可以酌情缓一缓。漕运亦如此,粮食还未耕种,需要拨付漕运的钱款,着实着急了些。” 二皇子在户部挂名,漕运这块的钱,是他亲自下令早些支付。 明相听到王相开口,道:“不知王相以为,何时付欠款为好?” 王相还未说话,何相抢着道:“当然是粮食送到了,再付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般浅显的道理,难道明相都不明白?” 明相最明白不过,他呵呵笑了声,没有与何相起争执。 王相看了何相一眼,就不做声了。 何相回过神,暗自懊恼自己嘴快,不过他并不后悔。 二皇子太过了些,户部的钱财,先由着他亲近官员们领取,待他们领完之后,才轮得到他人。 除了地动等紧急赈济,其他各部以及下面的官员们想要请旨要钱,比登天还要难。 不过何相没明白,程子安究竟为何要钱? 圣上厉声道:“漕运与官船的钱,都先放着!各地的赈济折子,以后就照着这个样式写!” 圣上将程子安折子中那张列明各项发展的表抽出来,往前一扔。 纸轻飘飘飞来,飘在了何相的面前,他俯身拾起认真看完,递给了旁边的明相,朗声道:“圣上,臣以为此举甚妙!只要赈济钱粮不行,赈济之后,总要见到成效。不然就是白给了钱粮。不过臣担心,若是他们不敢照着这般请旨,恐耽误了赈济,让百姓遭殃,还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