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不慎打翻茶杯。 沈葭立马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急忙举起双手:“好,我不碰你!你别害怕!烫着了吗?别捡!让下人处理就是。” 外面的辛夷走进来,指挥几个小丫头将碎瓷片扫了,又站在沈葭身后,小声道:“王妃,殿下来了。” 沈葭点点头:“去拿药膏来,她方才烫到了。” 辛夷道:“是。” 沈葭转身跨过门槛出去,见怀钰站在抄手游廊上,正望着天际出神。 她鼻尖一酸,快步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怀钰一怔,手臂收紧,抱住她问:“怎么了?” “你去杀了陈适罢。” “现在?等天黑再去。” 沈葭只是赌气一说,没想到他还一本正经地计划起来,不免破涕为笑,从他怀中抬起头:“我胡乱说的,你还当真啊?” 怀钰垂着眼睑看她:“当然,你一句话,我为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这正是上元那夜在琉璃塔上,他亲口许下的承诺。 沈葭叹息一声,问:“圣上骂你了吗?” 怀钰反问她:“你爹骂你了吗?” 沈葭撇撇嘴:“他才不敢骂。” 怀钰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拥着她的肩,重新望向天空。 “你在看什么?”沈葭好奇地问。 “要变天了。” 怀钰话音落地的下一瞬,一声惊雷乍响,暴雨倾盆而下,紫禁城笼罩在茫茫雨雾中。 第71章 庭诤 八月底, 扶风王当街夺妻一案闹得愈发轰轰烈烈,成为近日京城最大的一桩谈资,街头巷尾议论纷纭。 都察院御史、各科道官员纷纷上疏进谏,一干翰林院庶吉士中素日里有跟陈适交好的, 也不甘落于人后, 为好友仗义执言,说“夺妻之恨, 可比杀父之仇, 三尺童子亦嗔目以视,举凡天下之耻, 人臣之辱,莫过乎此”;说怀钰“倚仗陛下恩宠, 擅作威福, 行此不忠不义不法之事,陛下倘或包庇, 将寒尽天下士子之心”。 一时间,扶风王府如架在烈火上的鼎镬,几近沸腾。 九月初一,朝廷在奉天殿举行朔日大朝会,文武百官谁也没想到, 陈适会挑这个时候越众而出,跪在御前,痛声陈诉扶风王八大罪状。 他声若金石, 字字铿锵,将怀钰的罪状一桩桩道来, 甚至矛头直指圣上。 破釜沉舟之人,身上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气场, 霎时间,满殿皆惊,群臣个个张大了嘴,呆若木鸡,不约而同往大殿西南角望去。 怀钰今日负责殿中戍卫,身穿大红蟒服,肩系披风,挎着绣春刀,无数道目光朝他射来,他只是冷笑。 眼看御座上的圣上面色愈发难看,紧紧抓着龙椅扶手,手背青筋暴凸,马上就要发作,沈如海沉默不下去了,额头冷汗直冒,出班厉声打断陈适:“住口!此地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还不快退下去!” 谁成想陈适竟是连这位恩师和泰山的面子也不给,梗着脖子,冷声抗辩:“朝堂之上,人人皆可直言!我也是朝廷六品命官,为何不能开口?” “你也知这是朝堂,岂能容你咆哮?!” 沈如海唤来左右,欲将他拖下去,他是鸿胪寺卿,负责主持朝会纲纪,有这个权力,几名锦衣卫应声上前,要将陈适押下。 陈适拼命挣扎,突然发狠起身,将乌纱帽往地上一掼,官袍一扒,赫然露出底下的鲜亮衣服! “!!!” 文武百官无不瞠目结舌,那竟是一件死人穿的寿衣!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