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尔第一次无比清醒精明地找准要害,没被宁岁给忽悠过去。 她顿了顿,继续:“这都还是小事,可以说他为人绅士,但你那反应,才是真正的石锤好吧。” 宁岁很快反问:“我什么反应?” 胡珂尔明察秋毫:“我感觉你知道来的人是他之后,那个表情特别安心,就像——” 她想了想,从贫瘠的脑瓜里揪出个自己认为合适的措辞,“就像喝牛奶看到有奥利奥的那种安心。” “……” 她还真的是有文采。 宁岁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偏头望向窗外,没拉好的窗帘还透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月光。 马路上拉着的运动会旗帜飘扬在半空,哪怕是夜晚,校园里还是很热闹喧嚣,每一角都隐秘发生着和青春有关的事。 “好吧,我承认。” 胡珂尔全身毛孔都舒张了,兴奋得不行,以为人要说什么了,结果听她安静道:“其实我俩认识挺久了,比你们想象中要熟很多。” 胡珂尔:“?” “就是,高二上学期就认识了。”宁岁诚恳地解释,“我俩一起去南京参加数竞集训来着。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水流湍。当时你走了之后,他后面才来的。” 胡珂尔哈了声,愕然又狐疑,问题三连:“怎么可能?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那你俩在云南为什么装不熟?” “因为,当时发生了点尴尬的事。” 宁岁低着头,揪着被单上的细小白色线团,没什么情绪地抿唇,“那段时间我妈情绪不是不好吗?她骂我的时候被谢屹忱听到了。我那时候,就坐在楼道里哭呢。” 那段时间的宁岁,胡珂尔是真心疼,也不愿再去回溯。 整个人状态差得要死,没精打采的,脸色也苍白。 本来就纤瘦,这么一弄,更显得细胳膊细腿弱不禁风。好像没什么能令她开心的事情,只有时胡珂尔刻意逗她几句,她才会勉强笑一笑。 虽然宁岁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胡珂尔大概捋清了来龙去脉,谢屹忱估计是怕她难堪,才一句都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 这么一想,他真的挺体贴人的。 “这样啊。”胡珂尔嘟哝着,也安静了一会儿。 差不多收拾收拾东西,宁岁才发现谢屹忱那件黑色外套没带走,胡珂尔没注意到,以为是她的,正好宁岁感觉有点冷,就穿在身上了。 那件衣服带着淡淡的清冽气息,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很干净,像是阳光晒过后留下的味道。 里面有层淡淡的绒,宁岁拢紧了衣领,霎时暖和了不少。她缩起肩,轻轻将鼻尖埋下去。 两人手挽着手离开了校医院,在快到寝室的时候分道扬镳。宁岁回到自己的宿舍楼下,正准备上去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殷睿。 男生背着书包,叫了声她的名字,关切问:“你还好吗?我听说你比赛的时候不舒服。” 宁岁礼貌回复:“去过医院了,没事了,谢谢关心。” “嗯。”殷睿多打量了她须臾,想说什么,又咽下去,开朗道,“那好,这两天运动会,你们女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他加入了系学生会体育部,宁岁闻言点点头,弯唇:“好,谢谢。” “稍等一下,还有个东西。”殷睿把书包取下来,从里面掏出几件衣服,“这是明天环校跑分发的队服,不知道你还参不参加,不过也可以留个纪念。” 宁岁还以为会是京大标志性的红色,没想到是浅绿色,很提神醒脑,她新奇道:“诶,还挺好看的。” 殷睿:“是吧哈哈,我也觉得。” 宁岁瞥到他手上剩下的几件:“你是在等人拿上去吗?” “对的,我刚给班长说了,她说打完电话就下来拿。”殷睿看了下手机,“应该快了吧。” “哦。”宁岁看他在女生宿舍门口干等着也挺浪费时间的,提议,“要不我帮你拿上去给她吧。” 殷睿迟疑了一下,很快笑开,脸颊上那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好呀,谢谢你啦。” 殷睿走后,宁岁才发现谢屹忱十几分钟前给她发了个消息:【回寝室了没?】 嗯……现在的心情就是,她暂时有点儿不想理他。 但又不想把他晾着。 于是简扼道:【回了。】 谢屹忱刚回到寝室洗完澡,头发上水滴滴答答地落着,还在用毛巾擦的时候,扫了眼看她给自己发了个什么东西,是分享别人的小红书笔记。 还没点开,宁岁立即就撤回了。 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看清那个标题。 【喜欢在睡梦中牵别人的手是什么毛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