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不明白这种情绪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过了很久才想明白,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朝朝,我并不想听什么故事。”裴铮下意识的拒绝,“朝朝,从前是我的错,是我不够了解你…才会让你受了许多的委屈。”裴铮轻声的开口,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道歉。 只是每一回,不管他说的到底有多么的诚恳,朝朝总是不为所动的。 这一次也是一样。 裴铮原本以为自己会无法忍受,但人的潜能当真是无限的,在他习惯被这般对待之后,有些事情似乎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朝朝,我知你心中痛苦,我也知道,这些伤害都是我造成的我,一直想要弥补。”他说出了心中所想,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的错。 “你若心中有气,只管冲我来就好。只要你可以消气。”裴铮说的认真,朝朝就眼也不眨的看着他,听他说起这些话来。 她心中有气吗? 朝朝扪心自问,的确是有的,但也没有很生气,她更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他们之间,仿佛是认知出了偏差,裴铮始终没有办法相信,她的决绝。 朝朝在想,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让裴铮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问题。 她垂眸看着脚尖,沉默许久都没有出声,仿佛在积攒无限的勇气,最终朝朝还是抬起头,看向了裴铮,“裴大人,我还是同你讲一个故事吧。” 裴铮本是想要拒绝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拒绝,他安静非常,在朝朝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从前,在一个很美很美的小山村里,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她家境不算富庶,但也不算清贫,她自己更是十里八乡的美人,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纷纷想要娶她做正头娘子……”朝朝其实并没有什么讲故事的天赋。 只不过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而已。 故事中这个十里八乡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娘。 平头百姓家出生的姑娘,她的命运仿佛生来就是注定的,在乡下出生,在乡下出嫁,生子,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只可惜啊…… 往往事与愿违。 “她原本可以找一个疼她,爱她,护她的人度过一生,但她却在将要定亲的那一年,遇上了省城来的大商人,那大商人长得儒雅非常,风度翩翩,不像商贾更像是个书生,他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绫罗绸缎,贵气的宛如年画上的仙人……”朝朝一字一句的将母亲说过的话全部复述出来。 母亲本是不知道什么风度翩翩和儒雅,那些词也是听旁人念叨过,小心翼翼的记在心里。 情窦初开的年纪,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不知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从那一日初遇开始母亲心里想着的,念着的,都是那个商人。 商人在村子里逗留了多久,母亲的心就跟着悬了多久,谁都看得出来母亲的心思。 但是商人不可能永远待在村子里,他不过是偶然路过,离开的那一日,那姑娘哭的很惨很惨,从出生开始就不知忧愁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懂得了相思,懂得了哀伤。 也许年少的初遇总是那么的美好,姑娘舍不得心上人,她的心上人也同样的舍不得她。 分别的时候,男子承诺她,一定会回来接她的。 那姑娘就拒绝了很多很多的提亲,一门心思的等着她。 M.LZ1915.cOm